言蕪雙垂首看著自己纖嫩的玉指,彷彿是沒有聽到哪裡傳來的話,沈夫人面帶尷尬,出聲說道。
“殿下請裡面走,寧府寧少夫人在裡面亭子坐著呢。”
這寧少夫人,指的就是寧清的妻子劉簇了。
這聲音微微一高,後面的聲音就消失了,言蕪雙看了一眼沈夫人,神色清淡:“沈家這家風,倒是有幾分意思。”
這話說的時候,好幾個貴婦都聽到了,一時間,沈夫人只覺得有些臉疼,面上不顯分毫,心裡已經將弟妹給罵死了。
言蕪雙走過的時候,看了一眼假山背後的二人,皆是著大紅衣衫,頭戴金釵,倒是長相嬌豔,就是拿惶惶不安卻又憤恨的樣子,真是有些傷眼。
沈夫人陪著言蕪雙過去的時候,瞪了一眼二夫人,這才趕緊跟著去了。
至於被人看著的二夫人和那被稱為戚夫人的女子,面色羞紅的離開了。
“那是家中的弟媳,不懂事,還請殿下勿怪。”沈夫人心裡已經有了一兜子話要給婆婆說了,這次,一定要讓弟媳長點記性。
自家嚴格約束自身,反倒是二房,麻煩就沒有斷過,自家女兒好好地孩子,就是因為這個,婚事都有點勉強,沈夫人怎麼可能不怨。
就是自家婆婆老是覺得弟媳一家可憐,平日裡說也是耳根子軟的很,這次,可堅決不能這樣了。
“罷了,這般不懂事以後還是讓少出來,得罪了本宮不要緊,要是惹到了其他貴人,貴府得掉一層皮呀。”
這話言蕪雙說的輕巧,但是沈夫人只覺得害臊,這榮安長公主深居簡出,對於京城中的宴會一向不怎麼上心,她能夠過來給這宴會增光不少,偏偏被弟媳給攪和了。
桃花林邊上有一座亭子,小橋流水潺潺而過,雖是剛剛到春季,許多枝丫還未吐綠,但是樹上盛開的桃花灼灼其華,更加襯得各位貴女越發嬌豔。
劉簇一身淺紫色宮裙,外面穿著同色漸變的長衫,髮髻上只有一個步搖,面色輕施胭脂,之前言蕪雙見過的蒼白已經是昨日煙花。
“蕪雙,你可算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快過來坐著。”看見言蕪雙的身形,劉簇急忙伸手招呼著,臉上綻開明顯的笑意,陪著她坐著的幾位夫人都起了身。
“見過長公主殿下。”不待她們福身,言蕪雙就揮了揮手:“諸位夫人不必客氣,本宮也就是過來轉轉。”
等到重新落座之後,幾位夫人將言蕪雙和劉簇圍著,說話都帶著親切氣。
“你倒是捨得出來了。若是知道你來了,我定是要早些出來,沈夫人的大小姐我很是喜歡。”
言蕪雙拉著劉簇的手,說這話,還不忘記給沈夫人回話。
誰家沒有幾個糟心的親戚,要是言蕪雙說,寧家之前也不是有爛攤子,若不是自己這邊起來了,那幾個怕還是錦衣玉食的。
沈夫人一聽這話,隱隱的忐忑就放下了:“能的長公主喜歡,是疏影的榮幸。”
劉簇今日沒帶孩子,劉源倒是來了,不過現在都在桃花林中鋪轉悠了。
“我看你不是不想早點出門,只怕你家那位王爺不放心吧?”寧清如今幫聖上做事,有些事情也清楚,雖然不能盡數給劉簇說,但是有些說一說還是可以的。
就比如,這幾天劉簇就知道,並肩王不需要去上朝。
這揶揄的眼神,讓言蕪雙真是有些臉紅:“哪的話,他沒事,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呢,太小了,不方便帶出門,今天我出來,他就帶著了。”
“殿下還真是有福,這樣的夫君我們可是碰不到。”說話的,是禮部一位大人的夫人,身材有些豐腴,神色淡然,顯然是家中安寧。
“夫人說笑了,女子生子本就十分辛苦,若是夫君再不體貼,那就是雪上加霜,如今諸位夫人為女兒說親事,不都是想找一個合心意,對女兒好的嗎?”
言蕪雙這話得到了有女兒人家的一致贊同,可是總有人不是這麼認為的。
一個冷麵嚴謹,通身都是古板的婦人開口了:“殿下所說是有道理,可是女子還是要以賢德為主,為夫家開枝散葉才是最主要的,將後院打理的井井有條,生活才能舒心。”
這話一出,不管是剛才奉承的,贊同的,都有些沉默了。
偏偏這個時候,剛剛偷摸過來坐在邊上的二夫人尾巴翹起來了:“梁夫人所說有理,女子應以賢德為主,為夫君添置妾室,開枝散葉,照顧子嗣方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