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沫兒走到書桌面前,快速寫下一串字:“你派人將這個交給沈漸遊,他看到了自然會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郡主,您是打算和他合作嗎?”綠荷將信收了起來,詢問著。
微微點頭,龍沫兒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石桌上的食盒,面色不明。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不相信向來自傲的沈漸遊,被貶到江南,還能夠維持他一貫的風度,同樣我也並不相信沈漸遊對於言蕪雙沒有執念。”
這種大家公子喜歡上一個人,但是又得不到,長久以來必定化為心中的執念,尤其還因為另一個女人傷害過自己喜歡的人。
“那您的身份?”綠荷擔心,如果這個時候讓外面的人知道了龍沫兒的身份,到時候一定會給龍沫兒帶來麻煩。
“我的身份自然不會暴露,不過還是要推測出一個身份,方便和沈漸遊那邊交涉,他可不是一個愚蠢的人。”
將毛筆搭在硯臺邊,龍沫兒神色帶了幾分諷刺,當然,也不是一個太聰明的人。
“是,郡主。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行事。”江南是他們的大本營,一時半刻絕對搬不走,而且也不能搬走,只能期望這一次不會被徹底清查。
他們在江南隱藏了這麼多年,也不是並肩王一時半刻就可以處理的。
“放心,我知道分寸。”龍沫兒看了綠荷一眼,眼中有些清冷,讓綠荷瞬間就提起了警戒心,也逐漸明白,為什麼主子會將自己的勢力給小姐而不是公子。
等到戰戈和言蕪雙隨同寧家的車隊出發幾天之後,龍沫兒寫的這封信被人送到了江南。
是夜,沈漸遊披著外衫站在書房的窗戶邊,看著外面婆娑的樹影,聞著空中的花香,但是心情卻是一刻也平靜不下來。
驀的,燭火微微閃動,一抹影子一閃而過。
略做思考,沈漸遊將窗戶關了起來,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翻著手中的書,神色漫不經心。
“不知道這位客人深夜來到有何貴幹?”
一身夜行衣的黑衣人出現在旁邊陰暗的角落,這裡沒有被光照到,自然也就不容易被人發現。
“沈公子,我家主人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合作。”黑衣人的聲音壓低,帶著沙啞,但是格外神奇的事,這個聲音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聽過就讓人再也想不起來。
沈漸遊冷冷的看了過去:“和我合作?你們怕是沒有搞清楚,我是一個被放逐的人,手裡沒有任何權利,也沒有和你們合作的價值,更加不可能給你們帶來任何利益。”
說這些話的時候沈漸遊雖然面上很是平靜,但是心裡波濤洶湧,情緒複雜。
遙想昔年,他也是一個驕傲的人,哪裡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只不過這些年漸漸的磨平了自己的稜角,在這些歲月中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該。
每到夜深人靜,午夜夢迴之時,唯有心中的不甘在蠢蠢欲動,告知著自己不甘於這一切。
“呵呵~”黑衣人詭異的笑聲之後,陰毒的雙眸看向沈漸遊:“沈公子,有些話你知道我知道就可以了,合作不合作你看著辦,明日的這個時候我會再來的,若是沈公子考慮清楚了,隨時恭候。”
話音剛落,一封信飄落在了沈漸遊的書桌上,而那個黑衣人,在沈漸遊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透過窗離開了。
窗戶打在牆上,發出一陣聲音,門外的小廝焦急的詢問:“公子,您沒事吧?”
回過神的沈漸遊輕咳兩聲:“沒事兒,剛才突然起風了,將窗戶吹開。”
“是,公子。”小廝疑惑的看著外面,樹葉都沒動,哪裡來的風,不過也怕了,自從來到這裡,少爺的脾氣越發古怪,他們能伺候好已經是不容易了。
書房中,沈漸遊將信開啟,整齊的小楷顯露出來,應該是女子所為?
女子?
沈漸游下意識的蹙眉,是和蕪雙有仇有怨嗎?
“沈公子,您一直對成安郡主念念不忘,那正好,我想要戰戈的命,我們合作,都不虧欠,如何?”
僅僅是這一句,沈漸遊卻已經心思百轉,起伏不定。
若真是如這女子若說,那他也是可以的,反正,沒有比現在這個情況,更加糟糕的了。
那次在青龍寺遇見言蕪雙的時候,她對於自己所做的,似乎不記得了,那正好,他們可以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