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秘境之外,孟東堂等了一月又一月,須臾之間便是一季,卻孟挽繾與花注玄再也沒有出來,顯然也再也不可能出來了。
那日孟東堂大哭了一場,便離開了此地,卻園子裡那棵含香雪霧梅再也不準任何人碰,四處搜尋嫋嫋與付衣的下落,卻發現兩個女嬰由自己手下帶去處理,而手下居然也沒有回來。
不得不接受人去樓空,一切都化為泡影的現實,孟東堂開始有意識的沉湎在女色中了。
先前流言四起,說孟東堂好男風,現在日日紙醉金迷,倒打破了這個留言,而且豈止是夜夜笙歌,簡直芙蓉暖帳短,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文師曠猶豫了許久,收養了兩個女嬰,青螺洞庭的地方大的沒邊,多住兩個女娃娃還是不礙事的。
但是猶豫之後還是猶豫,到底這一切要不要同這兩人講呢?這兩個女嬰同母異父,所差的,不過也是時間上的區別,卻現在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無比。
然而到底還是文師曠小瞧了這一段往事的力量,兩個女娃娃在十歲那年,文師曠將此事坦言告知,身為長姐的文付衣顯示出無比的同情,而文嫋嫋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文嫋嫋一雙眸子中佈滿淚水“既然那日你在,為何不阻止他們?你明知道他們可能回不來。”
文師曠哽咽了一番“那種情況下,若我阻止,他們能活下來,但是你父母所受的苦楚,你又能明白嗎?天下的流言蜚語,他們又能承受嗎?如果就此消失,他們的愛情還是愛情,如果在痛苦中堅持,這樣的愛情,很快就會變為對對方的怨恨,嫋嫋,你現在還小,你不明白。”
文嫋嫋大聲責問“是的,我不明白,但是我更不明白,那種情況下,有什麼比他們活著能更讓我感到開心!”
自此以後,文長老收養的兩個女嬰便踏上了不同的路,雖然身處在同一片空間地界中,但是日日所見所思,也是截然不同的了。
“這麼久了,你還不願意回去嗎?”
嫋嫋淡淡的睜開眼睛“你要我回哪兒去?”
“義父一直在等你,我也一直在等你,我們是你的家人。”
嫋嫋面色平淡“你是我的家人,可你也經歷了我所經歷的事情麼?至於文長老,他雖是我的恩人,但他何曾做出讓我感覺他是我的家人之舉?你若是前來當說客的,你且
回去吧,我不會回去的。”
女子淡淡一嘆“嫋嫋,時隔多年,當年義父所作所為,皆是無可奈何,你將一切都怪哉義父的頭上,可曾想過當年的一切,也都是你的父母心甘情願,義父乃是萬般無奈之下,為了大局考慮只能如此。”
“大局”嫋嫋呵呵一笑,笑容裡卻有幾分悲涼“他所認為的大局,就是對的嗎?”
良久之後,看向那女子“付衣,你回去吧,告訴他,我不會見他的,如果他一定強求,那麼即使是青螺洞庭之大,也再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父親、母親”
孟東堂正趴伏在一個女子的胸脯前,下有武者面紅耳赤的報告“報,洞主,門外有人求見。”
孟東堂揮了揮手“不懂事的東西,沒看見本洞主正在忙嗎?什麼人都不見。”
小廝想了半天,還是硬著頭皮道“稟洞主,他說他是青螺洞庭的記名弟子。一定要來見見洞主。”
孟東堂有些鬱悶的坐起身,頭上還繫著一根紅肚兜“沒看見我正忙著?什麼青螺洞庭紅螺洞庭的,統統不見,一品洞府別人怕,我孟東堂可不怕,而且若是什麼長老也就罷了,區區一個記名弟子就想見我,難道是本洞主平時給你們吃的飯吃的太飽了嗎?”
小廝憋屈的“洞主,他說只要他說了這個名字您就一定會見他的。”
“什麼名字?”孟東堂不耐煩的問著。
“他說,他帶來了嫋嫋與付衣的訊息,說您一定會想知道的。洞主,還見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