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比較習慣騎馬的。”葉清晏揉揉腿,還沒磨出繭子來,過幾天適應了就好了。
“這一路可不好走。”周縉不知道帶著她是對是錯,她看起來只是一個大家閨秀而已,雖然有鴻鵠之心,但是終究是女子。
葉清晏笑道:“你當我是誰呢。”
“你的夫君,真是一個”周縉陡然抬眸,急喝道:“趴下!”
但為時已晚,破空之聲忽然大作,黑色弩箭劃破夜空,急如驟雨的從四面八方向他們射來。事出突然,縱使隨來的親衛都身手不凡,也立時射倒了好幾個,又有數匹馬受傷,驚痛嘶鳴,有一匹沒拉住,飛跑下山坡,立時被射成刺蝟。
餘下的親衛抽出鞍上的盾牌,把葉清晏和周縉圍在中間,可那弩箭不知由什麼製成,鋒利無比,來勢又強勁非常,竟能貫穿鐵盾,不一會,盾牌便統統被射爛,無法再起作用。
不少人被射中馬下。
周縉當機喝道:“所有人退到馬後,用馬擋著。”
“是!”眾衛聽命急速向山坡下退去。
葉清晏跟著舉步,周縉忽然握住她的手,護她在身後。
“我可以自己走。”葉清晏掙了下。
但周縉完全無視她的反對。
一手拖著她,一手牽著馬,眼瞳比夜色還要深沉,似能侵蝕了一切。
箭如雨落,馬身上不一會兒就插滿了箭,受傷的馬匹,不斷驚聲嘶鳴,但畢竟身軀高大,在侍衛的拉拽下還可勉強支援不倒,直到離開了山坡,箭雨才停歇。
“你看到了,跟著孤太危險,你回京城吧。”周縉勸葉清晏回去。
葉清晏回道:“你讓我跟著,我就和你一起。不讓,我就偷偷跟著。反正我沒爹沒孃,光棍兒一個。再說你不說要娶我嗎?咱們一起,真死了,就到地下拜堂去。”
“傻瓜。”周縉拉她入懷,“這才剛剛開始。”
一連五天,白天趕路休息,入夜就是各種機關陷阱等著,而且妙用天時地利,風沙雨霧,草木山石皆可佈陣,處處搶佔先機。
周縉告訴葉清晏,這背後之人,是任然。只有他精通機關術。他百戰百勝,也和他善用機關術有關。
葉清晏聽得一陣膽戰心驚,任然這麼厲害嗎?
不過他也不錯,穩紮穩打,從容應對。
二人倒是,棋逢對手了。
又是夜,葉清晏開始心慌,黑暗便如號角,預示又要開戰。不知道今晚又是什麼機關陷阱在等著他們。所來三十六名親衛,已經死了大半,剩下的因為傷殘,在路過鎮子上的時候,讓他們暫時養傷,傷好後直接回京便罷。
眼下,就只剩下了她和他,兩個人。
他的手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想後悔,也沒有後退的路了。”
葉清晏看著他的這幾日明顯瘦削的臉龐,還有青黑的眼窩,心裡一陣疼惜,“不後悔。”
樹影婆娑,遮住了天空中的星輝。
突然,周縉停下了腳步,看著前方的一棵大樹上,有一道身影孤立。
“任然。”周縉肯定道,“還以為你要一直龜縮。”
任然從樹上飛落,“我也想一直龜縮著,但是實在是有人總是礙手礙,不能全力施計,只能現身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