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晏完成了和談特使的差事後,就找蕭長綦立刻辭去了這個官職。
實在是太扎眼了,就不說她是一個皇后,單是女官便是朝廷裡不允許存在的。曾經前代有女扮男裝參加科舉考試的才女,最後還奪得了榜眼,結果因為女兒身敗露,而被賜死。
這個世道的女子,在男人面前是卑微的,且難以更變。
蕭長綦也允了葉清晏的辭呈。本來也只是為了讓她見任然一面,否則她總是把對任然的怨懟壓抑在心裡,隨著日久天長,如果她能放下還好,就怕她一直惦記著。而他不想看到她在夢裡,說出任然的名字,還是那般憂傷失望。
玉瓏郡主本是來燕朝和親的。但是在和談時,夜燼並沒有提起和親,所以此事便作罷了。最後又跟著使團隊伍回國,算是白來了一遭。
葉清晏知道時,並沒有多想,只道是和談已經結束了,楚國沒必要再白搭一個美人兒郡主。
但是蕭長綦知道,是任然不讓玉瓏郡主和親。可能也是為了那個女人,省的進了後宮白白浪費青春,或是被他隨便賜婚給哪個皇親貴胄,於和談沒有什麼益處。也可能是為了葉清晏,省的玉瓏郡主礙了她的眼,惹她不開心。不過以任然對葉清晏的百依百順,體貼入微,很可能是最後這一點。葉清晏的喜怒哀樂,在任然的心裡是排第一的。
楚國使團離開了燕朝京城,幾乎晝夜不停的回楚國。
雖然此次和談結果,非楚國上下所願,竟然讓燕朝漫天開口了。但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楚國亟需解除外患,先安內亂。
蕭長綦換了便裝,帶著朱海離開了皇宮,去追楚國使團,他要見一面任然。在京城時,任然一直神出鬼沒,不知道他在哪兒,便是天干地支的人也追查不到。除了和談時露了露面,其他時候都是失蹤狀態。
然而等他到了楚國使團的隊伍,得知任然已經早一步離開了,所乘之馬,正是千里名駒,他恐難追的上。
以任然對自己的瞭解,肯定會想到自己會來見他的。眼下這騎著千里駒而走,明顯是避著他,此行無果。
就在他要返身回京城的時候,一輛馬車攔住了他。
車廂的四角飛簷上掛著四個銀鈴,行駛間有悅耳清脆的鈴聲傳出。
玉瓏郡主在她的侍女環兒的攙扶下,頷首低眉的自馬車上下來,面上仍然覆著薄紗。
蕭長綦冷淡的神色看著她,欲要作何。
玉瓏郡主先對仍騎在馬上的蕭長綦,飄飄福禮,姿態優雅而嫵媚。聲也如黃鸝,婉轉動聽,“玉瓏見過燕皇陛下。”
蕭長綦看著她,“你認識朕?”倒是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
玉瓏郡主就把面上的薄紗取了下來,露出一張閉月羞花的傾城嬌顏。特別是那雙似含著秋水的嫵媚雙瞳,在小扇子一樣的烏睫下輕輕顫爍,誘人撩撥……還有那粉潤玉澤的花瓣朱唇,微微啟開……更是讓人喉頭髮緊。
慢慢抬頭,看向蕭長綦的臉。
而這一看,整個人就怔忡住了。
她還從沒有見過相貌如此英俊的男人,不止是英俊,還有他身上強盛的帝王霸氣,已經駕崩的楚皇跟他相比,簡直……隔了一個天地,也難怪暗主會奉其為主多年。如果是她,跟著這樣的霸主,自然也是心甘情願的。
不,她在胡思亂想什麼,眼前這個人,是毀了她家國的敵人,是罪魁禍首,她怎麼能欽慕他呢?
“是暗主閣下交待妾身,若是有人來找,就是燕皇陛下,並讓妾身轉告一句話給陛下。”
“什麼話?”蕭長綦愈發冷漠的問道。
“就是……大娃兒。”玉瓏其實很不解這個大娃兒是什麼意思。大娃兒就是頭大的孩子吧,轉告一句這樣的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