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程把葉清晏見到任然的氣勢和兩個人的對話,詳細的告訴了蕭長綦,最後道:“皇后娘娘還是控制住了,沒上去就直接提刀劈人。”
蕭長綦道:“兩軍交戰,誰先亂了針腳,誰就輸了。”
“是。陛下……您為什麼讓娘娘去和談?”宮程問道。
任然現在的身份是楚國暗主,若逢亂世楚皇意外駕崩又無遺詔繼承人,那麼暗主便為群首,他指定哪位皇室子嗣為楚皇,那麼誰就是!
如此重要的人,作為使臣來燕朝,足夠分量由蕭長綦親自來談。但是蕭長綦卻讓葉清晏去了,這實在是讓宮程不解。
蕭長綦抱著沉甸甸的小人兒,從袖子裡掏出一塊帕子,幫他擦去嘴角的哈喇子,道:“她需要和任然面對面的談一次,無論是什麼方式,什麼結果,否則恨意會一天天的加深,朕並不樂見此景。”
宮程恍然,“是,陛下,恕奴才逾矩了。”這個問題,不是他一個奴才該問的。
蕭長綦看了他一眼,莞爾道:“無妨。”
“謝陛下。”宮程躬身便要退出殿外,等著進一步的和談結果。
蕭長綦卻道:“在你的認識裡,任然是個什麼樣的人?”
宮程一愣,然後快速的看了一眼蕭長綦,見其面色如常,沒有任何不悅才小心回道:“以奴才愚見,任然大人是一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老狐狸?呵呵。”蕭長綦哂笑,“他是老謀深算,但並不是狐狸。”
“不是狐狸?那是什麼?”
“他?只是一個膽小鬼罷了!”
膽小鬼?這實在是讓宮程愕然了。
……
葉清晏纖細粉潤的手指,不輕不重的叩擊著和談長桌,催促坐在她正對面的夜燼,“寫的不是草書,應該看得懂吧?”
夜燼看著手裡的和談契約,再看看葉清晏,放下了契約,問道:“前三天,燕朝軍隊又攻下我楚國一城,桐城。七城為一州。我楚國共有三十六州。你這份契約上,便要走了我楚國一州。還要我楚國賠償燕朝六十億兩白銀,作為補償。”
燕朝禮部的官員聽聞後,明明暗暗的看葉清晏,真的假的?要楚國一個州還有六十億兩白銀!?
“怎麼,覺得虧了?”葉清晏冷道:“在我燕朝的瀾江源頭下瘋狼蠱毒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而且你這麼些東西,可是換不回我瀾江兩岸慘死的百姓,任何一條無辜的生命。”
“我認為以我洛陽城諸多權臣貴胄的性命,包括楚皇陛下,也都死在了瘋狼蠱毒的噩夢下,已經算是贖罪了。”
“遠遠不夠!”葉清晏猛地力拍桌子,“這場戰爭是你們挑起來的!大陸的混亂也是你們造成的。想要甘休,談何容易。”
燕朝的官員可不知道楚皇是死於瘋狼蠱毒,頓時也震驚不已。但皇后似乎早就知道這事,而且還氣勢無比的力壓對方。
夜燼看著她拍桌子的手,整隻手都變紅了,可見用力十足。
拿起擱置在一旁的紫毫筆,熟練的提筆蘸墨,在和談契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並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楚國玉璽,在合約上蓋下了璽印。
葉清晏見他沒有針對這道和談契約再討價還價,心下有些意外,但是面上還是很冷淡,似乎便是這樣,也是燕朝虧了。
而燕朝那些禮部的官員,簡直匪夷所思的看著楚國方的使臣。見他們都以任然馬首是瞻,沒有一個人有意見,再看看葉清晏,無不佩服……皇后娘娘威武!
“這,你就滿意了嗎?”夜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