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關城寬闊的街道和飄揚的各色幌子都顯示著它曾經的繁華,而如今街道之上行人稀少巡邏士兵一趟接著一趟,不少的店鋪都上著板子盡是蕭條景象。高寒走在街上左看看右看看,看似無意卻巧妙的躲開了巡邏士兵的注意。走了很久除了幾家糧店就是零星幾個挑擔賣菜的老農,沒有嘹亮的吆喝聲只是悶著頭走在大街之上。
這種場景高寒見過太多了每次都讓他神傷,高寒轉過一個拐角看到一家店鋪沒上板。高寒駐足觀看一個不大的飯鋪從建築木料的老化程度可以看出這家鋪子有了些年頭,高寒不由自主走了進去。
撩開厚重的棉布簾一股暖意撲面而來,眼前一個老人正往火爐之中續柴,火爐之上是嗚嗚作響的大號銅壺,高寒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主顧,輕輕咳了一聲,打量了一下週圍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去。
“吆!來客人了!”老人聽見聲音轉過身來,雙手在油亮的圍裙上擦了擦,端過一壺茶水放在高寒的位子上給高寒倒了杯茶水,拿起抹布在本來乾淨的桌子上用力擦了擦,留下一道道水痕,高寒低頭看了看桌面由三塊板拼成,漆的黑漆整個桌面油光鋥亮,由於時間的關係桌面上的兩道細縫足可以塞下筷子。
“這位客官是從內地來的把?”老人打量了一眼滿是風塵之色的高寒問道。
“老丈好眼力啊。”高寒端起茶碗淺淺的喝了一口。
老人年紀六十上下但滿臉紅光,走起路來也是是十分輕便,手上也很利落,就是身子有些傴僂。老人從櫃桌上拿了一條幹淨毛巾遞給高寒說道:“塞北的風緊,人大多都高顴骨深眼窩,而且面板也不似客官一般光潔。”
高寒接過毛巾擦了擦臉和手遞還老人笑道:“哦!還有這種說法。”
“小老兒活的久了,見識也就有了那麼一點。”說著大拇指和小指一捏比了一個手勢接著說道:“這個點吃飯的人還沒來,您啊要點什麼我給您快快兒的做。”
“您做?”高寒環顧了一週道:“您這個店就您一個人啊?”
“嗨!之前啊還有一個夥計加上我兒子忙的時候也能應付,這不打仗嗎!他倆結伴參軍了!反正現在也不忙我一個人就行,等著仗打完了,我尋思在找一個。”老人笑著回答道,但高寒看得出來老人提起自己的孩子眼中盡是擔憂之色。
“好,老丈您隨便來三個菜就行。嗯,再來半斤酒,塞北的烈酒我好久沒有嘗過了,飯呢,就不必了我到不是很餓。”
“好,您稍等啊馬上就得。”老人應了一聲轉身往後面廚房走去,不一會老人將一壺酒和三個小菜端了上來。
高寒看了一眼還算不錯,高寒伸手招呼老人坐下給老人斟了一杯,也給自己斟了一杯說道:“老丈一個人喝酒也沒甚意思,您呢現在不忙陪小子喝一杯怎麼樣?”說罷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老人。
塞北之人大多好酒而且豪性率直,老人雖說上了年紀卻也貪戀這杯中之物,一瞧這位客官有意相請客氣了幾句就端起酒杯二人對飲了起來。酒卻是個好東西,本來素不相識的兩人雙手一捧一杯酒一飲而盡,而後就像成了熟絡的朋友。高寒有意無意之中從老人口中得到了不少當下的情況,這北關城已經全民皆兵了,城中年輕的兒郎大多徵召入伍但情況仍舊不容樂觀。
“老房!來兩壺酒四個菜,今天弟兄們解解乏。”有四個士兵走了進來,一邊和老人聊天一邊圍著爐子烤火。寒氣早就將他們身體凍透,眼前的火爐是他們一天之中僅有的一絲火熱。
“幾位頭今天來的晚啊。”說著老人站起身來招待幾位客人。
“什麼頭啊,都快出膿了,該死的番賊不讓我們過好日子。還是老房你啊閒情逸致自斟自飲多自在啊。”其中一個士兵說道。
“嗨!這不是…”老人伸手一指高寒的位子手輕輕拂額說道:“誒?方才請我吃酒的客官呢?”
“老房你不是喝多了把這哪有人?想兒子了吧!”
老人也覺得蹊蹺徑直走向剛才的位子想到:“自己分明在此處與一個人飲酒而且相談甚歡,怎麼沒了呢?”卻看桌子上擺著兩個酒杯,桌子上放著一塊不小的銀子。
夏府,高寒站立在府門前兩個士兵向前問話,聽到高寒的名字士兵連忙往裡報告,馬上有管家小跑過來將高寒請了進去。夏伯淵此時正在府中用飯聽聞高寒到來立馬放下碗筷,迎了出來,二人在庭院之中相遇。
夏伯淵見面撩衣跪拜說道:“末將迎接來遲,帥爺莫怪。”北關將領多是前秦東關舊部,高寒身為前秦東關大帥是夏伯淵等人的頂頭上司,今日再見高寒,夏伯淵不由自主跪在高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