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神殿、十英城堡以及大書庫,它們是是萊耶之眼城內最具標誌性的建築。督齊目前所在的萬靈神殿位於萊耶之眼中心區域的山頂位置,從這裡出發,需要走下一條數百級的臺階,向西沿街道行走數百米,再上到另一座山峰,那裡便是大書庫所在的位置。
上城區的建築對於羅蘭人而言意義重大,因此這片區域平日裡並沒有人居住,除了一些通行必要的道路以外,幾乎見不到其他的建築。
大片的綠地與樹林為督齊提供了絕佳的掩護,因此他並不著急前往大書庫,而是沿途細心的搜尋,想要弄清楚周邊怪物的配置情況。他十分擔心,如果再次出現負玄異變的情況,可就沒有復活的機會了。
大概是因為上城區幾乎無人居住,這裡並不是怪物攻擊的主要區域,僅僅聚集了少量獄卒。甚至,督齊還趁機獵殺死了幾頭落單的獄卒,順利的蒐集到了幾團怪物的靈魂碎片,並將它們融合為一團完整的靈魂。
“靈魂結晶:弱小的靈魂會在死亡後破碎,重歸於世界的懷抱;強大的靈魂則會進入死界,接受遠古聖靈的審判。在某種強大力量的幫助下,你將弱小的靈魂糅合在一起,並將它作為祭品私自獻給偉大的死神。你或許會因此得到死神的讚賞,但這是破壞平衡的手段,世界並不會為你鼓掌。”
這是一段令人有些不安的簡介,督齊甚至擔心死神的凝視並不是死亡後唯一的懲罰。聖靈、平衡、世界,這段話中出現了許多陌生的字眼。督齊並不知道這段話究竟代表了什麼,只能依照現代科學的說法來猜測。他知道,一個完整迴圈的系統中能量是不變的,而將靈魂私自獻給死神後,那部分的的能量或許就脫離了原有系統。也就是說,系統的平衡因此而遭到了破壞。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即使心中如此猜測,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督齊也要繼續做下去。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下定決心儘量少死幾次,
磨磨蹭蹭地在路上耽誤了許多時間,督齊終於還是抵達了大書庫。
那是一座規模宏偉的巨型建築,雖然精緻華麗程度不比神殿,可規模卻要遠勝之。僅從外部目測,這座建築有七八層樓高,佔地面積也達到了數千平方米。對於一個現代人而言這似乎並不算什麼,可是在這個世界,督齊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規模的建築。
走進大書庫,內部情形讓督齊看了也有些心疼。這裡顯然遭遇了一場浩劫,無數破爛的木質書架翻倒在地上,數目驚人的藏書更是被大火付之一炬,地上幾乎難以找到一本完整的書籍。他可以想象這裡曾經是多麼壯觀,可現在,那些古人留下的寶貴知識,就這樣消散了。
心中不斷嘆息著,督齊一連上了好幾層樓,所看到的卻都是一片狼藉。繼續向上,直到他來到最頂層,一片雜亂之中,他看到了幾堵鋼鐵澆築而成的牆壁。繞著鐵壁轉了幾圈,督齊估摸著內部應該有上百平米的空間,諦耶所說的先祖遺留物品,大概就是儲存在其中。可令他頭疼的是,這些鐵壁之上甚至連門也沒有修建。
“這些鐵牆很厚……”他用手敲了敲,鋼鐵大門傳回了厚重低沉的聲音,“根本不可能用蠻力開啟,看來裡面的確儲存著十分珍貴的東西。”
督齊又耐著性子繼續摸索了一番,依舊沒有找到任何機關。“難道……這裡是是聲控的?”他的臉幾乎要貼在鐵壁上,“咳咳……開門?我是神使……神眷?額……我是來拯救羅蘭人的,給個面子如何?”
督齊覺得自己有點傻,想要返回神殿去詢問那位祭祀,又覺得對方既然沒有明說,大概就是抱著考驗自己的想法,就這樣灰溜溜地跑回去,實在有些丟人。
“咦?”督齊偶然在角落找到了一些雕刻的小字。“這些……看起來像是符文?難道這裡要靠符文來開啟?”他仔細端詳了許久,刻在那裡的複雜紋路顯然是由許多種不同的符文結合在一起,甚至比他手上的紋路更加複雜,讓人摸不著頭腦。
“難道我必須要解析這些符文才能開啟這扇門?這不可能啊,我就只是個懂兩種符文的半吊子,如果是這樣,那位祭祀不會讓我到這裡來白白浪費……等等……”督齊突然想起了諦耶所說的一句話,“我記得……他說他們依靠先祖留下的符石來操縱符文法陣,從而升起保護屏障,將怪物隔絕於神殿之外。也就是說,已經刻畫完整的符文法陣,在使用時並不需要使用者理解?也就是說,只要啟用即可。”
這個想法讓督齊精神一振,他還清楚記得自己使用符文時的感覺,那股從他身體內出現的透明能量,或許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說幹就幹,督齊閉上雙眼,憑藉著記憶去尋找那些能量的來源。“我記得……是在腹部上方,心臟下面一些的位置……”他收攝心神,不斷回想著使用符文時的感覺。
“找到了!”
督齊右手掌心向上,雖然看起來空空如也,但他確能清晰感覺到,一股奇異的能量正在手掌上方匯聚。他探出右手,將手掌貼在鐵壁之上。
他看見了一副奇異的場景,彷彿自己突然擁有了透視的能力,透過厚重的鐵壁,看見了內部一些或大或小的管道。這些管道相互連線,最終通向中心位置的一顆半透明玻璃球。“意思是我要操控能量透過這些管道,將它們送到最中心的容器之中?”他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能夠透視,眼前的場景只是投射在他的意識之中。
輸送能量的過程比督齊想象中的還要困難,他需要操縱著那些飄忽不定的能量穿過不斷變換形狀與粗細的管道,還要保證其不在這段時間內逸散。僅僅片刻時間,他已經滿頭大汗。很快便堅持不住,失敗了。
這樣的嘗試進行了七八次,幾乎耗去了半天時間,氣喘吁吁的督齊才終於完成了任務。隨著一聲悶響,眼前的鐵壁張開一道兩三人寬的裂口。緊接著,內裡幾盞不知原理的燈具亮起,將黑暗的空間照亮。
“咳……咳……我的天……”督齊趕忙抬手捂住鼻子,眉頭皺的幾乎要貼在一起。他不知道這裡究竟有多久沒有開啟過,但可以肯定的是,那股臭味是可以與鐵壁相媲美的防禦手段。
等待了十餘分鐘,臭味稍稍散去些,督齊用一塊沾了水的毛巾捂住鼻子,強忍著不適走進了那間滿是灰塵的儲藏室。
正如他所猜測的,鐵壁保護的空間約莫百來平米大小,除了一些破舊的木架子外,還堆放著上百件各式各樣的老舊物品。
直到這時候,他領取到的有關預言的任務發生了變化,彷彿雷達的介面再一次出現,引導督齊去尋找他所需要的東西。
目光隨意掠過幾排木架,上面拜訪的是一些似乎與祭祀神靈有關的物品,時間早已經抹去了它們原本的華麗外表,變成了一件件幾乎無法上手的破爛。督齊的腳步在中間一座木架停住,十幾副卷軸正擺放在正中。
那些卷軸也不知是由什麼材料製成,雖然上面早已沾滿了灰塵,卻依舊保持完好。督齊隨手拿起幾副讀了讀,嘴角微微抽搐,也算明白為什麼這些預言並不被羅蘭人重視。這些卷軸幾乎每一副都預言了不同的未來,內容無外乎是某種災難降臨,將世界引向滅亡。
這其中,與目前發生的事實最相近的,便是督齊手上這一副。
“黑色的裂口,黑暗的怪獸,引領世界走向滅亡;金色的裂口,無畏的勇士,未來將何去何從?”
預言的確與現實所發生的情況十分相近,但這短短兩行字,甚至最後還留下個大大的問號,卻讓督齊來回奔波,甚至還慘死在了異變負玄的腳下。這樣的收穫多少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直到任務再一次變化,督齊瞪大了雙眼,嘴角微微咧起。
“原來……這個任務的目的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