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先退出去吧。”
聞言,太醫看著猶如修羅地獄來的男人,顫顫巍巍在他極其低緩的點頭下逃離了這個地方。
到了外面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屋子裡,依舊是死寂和沉默。
那垂暮之氣和冰寒氣場夾雜,叫人喘不過氣起來。
即使早就知道楚玉惜是在演戲的沈婕妤一看這個情形,臉色都難看的直接唰白,顫抖的看著她:“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這完全不是演戲的樣子,血跡、臉色、氣場,這些都不是完全可以模仿出來的。
那個氣若游絲的人跟之前言笑晏晏說自己小算盤的楚貴嬪根本不是一個人吧?
整個場子裡,最靜默的就是夜寒司了,他死死盯著床上幾乎透明要離世的人,沉緩的呼吸。
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盛怒席捲而來,而他只能看著花兒一樣嬌豔的女人凋零麼。
他和沈婕妤幾乎是想到了一樣的事情,楚玉惜會不會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之前根本就是騙他們的?
這時候楚玉惜忽然說話了,看著夜寒司喘著氣說道:“妾身身體不適,不便下床行禮,還望皇上見諒。”
夜寒司邁著沉穩的步子,只有自己知道每一步都像是千鈞重,沉重壓抑。
直到他走到床邊,把那個不安分的女人按到床上,感受到某個女人趁著大家都看不見,藉著他寬大的衣衫伸手進去摸了一把他的腰。
相當有力道。
一點都不像是看起來的那樣虛弱,他才鬆了口氣。
只是面色依舊難看。
這麼多血,根本不是剛剛才吐得,想必為了應付太醫,她也沒少“下功夫”傷害自己。
念及此,夜寒司臉色更稱不上能看,簡直要把眼前的人揉進骨血裡才能確認她平安無事。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把人放平,規矩的拍著肩。
楚玉惜勉強的笑道:“大家不必擔心我了,萬事還有皇上撐著呢,姐妹們照顧好自己。”
沈婕妤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直接紅著眼睛問著楚玉惜說道:“你不是跟我說能治好的嗎?”
這話一語雙關,直接問出了自己想問的。
剩下的人才反應過來似的,你一句我一句表示著關心憂慮和悲傷。
楚玉惜艱難的伸手,讓沈婕妤過來,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無事,面上卻是很無奈的蒼白臉:“不要為我擔心,太醫說我還可以殘喘幾天時間,不必提前悲傷。”
這話雖然氣若游絲虛的幾乎聽不見,但是整個屋子裡除了她的聲音靜的驚人。
所以大家也都聽見了,有心人隱約猜出來什麼意思。
雖然心裡還有些驚詫這樣的狀態堅持幾天還不是受罪,但也都沒怎麼開口,而是想著一會兒怎麼把這樣的訊息傳遞出去。
等到宮外都收到這個訊息後,就是群臣上諫讓他想辦法續個子嗣的時候了。
之前再怎麼拿著深情的幌子說“此生非楚玉惜不生子”的話頭,終歸還是要斷了的。
這樣的藉口堅持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