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依依和楊昭儀被禁足宮中,當場就被人請走了。
而剩下幾個頗有些心眼的人,哭哭啼啼非要進去看楚玉惜。
王美人哭的是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垂淚看著夜寒司:“皇上,妾身實在是難忘楚貴嬪相幫相助之恩,希望皇上能讓我見姐姐一面。”
“那就不必了吧?”沈婕妤忽然出來攔著她,蹙著眉頭心裡不爽。
看不慣這種極其做表面功夫的人,她天天跟在楚玉惜身後的人還在這兒站著沒說話呢,王美人又是哪根蔥?
更何況,楚玉惜的情況裡面都還沒明確的情況,沒有提前準備好,怎麼能隨便見人呢。
萬一就露餡兒了呢,這找誰說去。
王美人看著沈婕妤驕縱的樣子,含著淚水的晶瑩睫毛顫顫,乖順的後退一步嚅囁道:“姐姐說的是,妾身逾矩了。”
哪知道皇上不知道抽什麼風,低著頭沉吟片刻,隨後說道:“不要打擾太醫的醫治即可。”
急的沈婕妤差點站到夜寒司面前質問他是不是移情別戀了,都不關心楚玉惜設的局。
按理說皇上應該知道楚玉惜是裝病的,直接這樣默許別人進去又是什麼算盤?
可是她抬眼撞進一汪平淡如深井的眼眸,霜冷的眼瞳盯著她,讓她幡然醒悟。
夜寒司是瞭解楚玉惜的,自然不會害她,肯定早就想好了接下來的情況。
於是她不尷不尬的退了下來,側身給夜寒司行禮道歉:“皇上說的是,不過醫治時候還是不便多人進去喧譁吧。”
夜寒司懶得計較,讓人進去了。
因為沈婕妤的最後一句話,很多蠢蠢欲動而平日裡又和楚玉惜關係不近的人只能歇了心思。
進去的只有三五個人,王美人是最先提出來要進去的,自然首先邁步。
沈婕妤跟在後面,時刻要警惕著這個不安分的人有什麼別的想法。
倒是夜寒司看不出來什麼情緒變化,只是轉身的一瞬間似有若無的打量了一眼沈婕妤和前面的王美人。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沈婕妤跟楚玉惜關係很近,看樣子是知道真相併且想辦法要幫著楚玉惜一起瞞著人的。
那麼這個王美人,就是在朝堂上跳腳,跟在魏丞相身後那個王尚書的女兒了。
前些天,聯名上書試探著要讓他開展新一波選秀的人裡,就有這麼一個王尚書。
有意思了。
居然還想往後宮插人,呵,有意思。
悠哉悠哉跟進去之後,夜寒司眉毛凝起,周遭溫度下降到冰點,所有人噤若寒蟬。
就連那個爬在一邊哭的王美人都打了個嗝,改成抽泣了。
原來在病床上裝昏迷的楚玉惜,臉色極其慘白的半靠在床頭,手裡捧著的湯藥和熱水因為手抖無力灑在地上,伴隨著驚天動地般的咳嗽聲。
甚至咳出了血。
血跡從床邊一直蔓延到了地上,地上是玉碗摔碎的碎片,隱約也染上了些血跡。
看起來狼狽至極。
楚玉惜開口的聲音都有些低啞,像是嗓子裡含著砂礫和刀片,聽的人難受不行,就是垂暮離世前的徵兆。
所有人都靜默看著輕輕喘著氣的楚玉惜,昔日的玉雪美人如今狼狽的骨瘦如柴,見到大家隱約有些慌亂的意思,卻強忍著扯出一個笑容看著他們。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