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亥時將過,也都不見葉寒回來。外頭已經下了傾盆大雨,豆粒大的雨珠嘩嘩嘩地落在窗扉上,吵得她心下更慌。楚玉惜來至門前,便見院中一片因這大雨而濺起白濛濛的雨霧,宛若一層虛無縹緲的白紗,將她與外頭隔絕
狂風作勢,激起了她心頭莫名的一股子衝動。她正欲衝破那道屏障往外去時,卻被小柒拉住,“娘娘,你就算是擔心陛下,也要顧及著自己的身子。”
說著便將事先備好的一把油紙傘遞了過來,楚玉惜撐開後便往前堂走去。
小柒在後頭跟著,生怕她一不注意就摔在了地上。
來到前堂時,那油紙傘早已破廢,可見今夜雨勢之大。
她喚來一個下人,問及了陸泓的行蹤,才知他一炷香的功夫前就已出去。
“我也要去。”
楚玉惜就要出去,卻被那一群下人攔住,“王爺有過吩咐,小姐不能出去,小姐還是請回後院吧。”
她便兀自坐在那裡,她並不知道自己眼下坐著的位置也是往日裡葉寒司常坐的。
她感覺自己完了,這麼多日頭一次以來感覺到了莫大的怔忡。
須臾間,府門外傳來動靜,是陸泓的聲音,“快去街上把大夫給我請來!”
楚玉惜當即跑了出去,也不顧著小柒的勸阻。
陸泓渾身已然浸溼,他背上趴著的葉寒司亦是如此。葉寒司換了一身月牙白色的長衫出去,儘管他身上的任何印記已被雨水沖刷乾淨,可楚玉惜還是注意到了他左肩上不斷向外冒出的猩紅。
下人趕緊過去幫忙將葉寒司抬了下來,又一路送至後院,陸泓則是跑到外頭去找大夫。
他煞白的面龐從眼前一閃而過,胸口上也有一灘血跡。
楚玉惜嚇得癱坐在地。
……
一盞茶的功夫後,陸泓帶著一位年輕的大夫奔來為他醫治。楚玉惜嚇得沒敢進去,又被小柒強行拉著重新沐浴。
再來到後院時,那大夫已被下人請著去後廚煎藥了。
楚玉惜沉悶地推開門,便見陸泓守在床榻前為他上藥。
“只是肩膀受了傷嗎?”
聽聞動靜,陸泓欣慰地點點頭道:“是的,二哥就是肩膀被人刺了一刀。這次的人非同小可,傷口不淺……大夫說要好好養上四五天才能癒合,完全要好還要半月。”
“阿泓,你還是快去沐浴吧,彆著涼了。這兒有我,你放心。”
楚玉惜上前接過他遞來的中藥粉,檢查無誤後才對著葉寒司袒露的左肩輕輕灑去。察覺到他緊擰著的眉頭,楚玉惜便彎下身來輕輕吹了兩下。
不覺想到上次與他腦袋相撞時他也讓自己吹吹。
雖然那傷口已經被陸泓灑上了一層藥粉,可她瞧著還是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