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寧和蕭末雅在院子待到半夜,哭喪山寂靜的只有柴堆燃燒的噼啪聲響,二樓的燭光亮著,鬼醫始終沒有下來吃飯。
蕭末雅靠在朔寧肩膀上,往柴堆裡添了把火,已經是睡眼惺忪,“寧哥,回去睡吧。”
朔寧撫摸著蕭末雅的長髮,喃喃說:“你困了就先睡,我在這陪你。”
蕭末雅問:“你不困麼?”
朔寧說:“不困。”
蕭末雅說:“不困那你為什麼閉著眼睛。”
朔寧說:“我是在想事情呢。”
蕭末雅說:“你在想什麼事情。”
朔寧說:“我在想,我們以後要是生了孩子該取什麼名字好。”
蕭末雅問:“那你想好了麼?”
朔寧說:“沒有。”
蕭末雅說:“那你慢慢想。”
嗯,朔寧回應一聲,呼吸慢慢變得綿長有節奏,在被藥鼎化解風魔咒的這兩天裡,朔寧總是覺得身上發累,夜晚更是睏意連連,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蕭末雅又問:“你想好了沒有。”
朔寧閉著眼沒有回應。
蕭末雅又往柴堆了添了一根細枝,眼淚吧嗒吧嗒開始往下掉,她就那樣安穩的靠在朔寧身上,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狂瀉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如雕塑一般沉默的蕭末雅內心早已是狂風暴雨,結婚生子又何嘗不是她的夢想,如今在現實面前,所有美好都將碎裂成泡影。
或許是緣分不夠吧。
這是多麼荒唐而可悲的一句話,如今卻成了蕭末雅唯一能用來安慰自己的一句話。
這次在現實面前,蕭末雅認輸了。
天光方亮,朔寧悠悠睜開眼睛,他還是坐在院子中央,只不過面前的火堆已經成了灰燼,身上多了一張毛毯。
“末雅。”朔寧輕輕喊了一聲,四野靜寂,沒有回應。
“末雅!”朔寧忙起身提高了聲音,跑進木樓。
“她走了。”二樓傳來鬼醫低沉的聲音,這三個字像是錐子,一下刺痛了朔寧的神經。
“真的走了……”朔寧從肩上扯下毛毯,失魂落魄的扔在椅子上。“末雅應該是趁著我熟睡時候走的,哎,我真糊塗,怎麼就能迷迷糊糊睡著了,連和她在一起的最後時光都沒有抓住,我真是廢物……”
“做飯了沒有。”鬼醫在二樓問。
朔寧撓了撓頭,取出懷中的鴛鴦荷包捧在手裡,心想:“只要我身上風魔咒化解掉就立刻去找你,末雅,等著我。”
“做飯了沒有啊?”鬼醫在二樓又問了一句。
朔寧這才回過神,把荷包仔細揣進懷裡,回應說:“昨晚的飯菜給你留下來了,熱一熱就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