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寧一手扶在銅鼎上,只感覺銅鼎上散發出絲絲涼意,仔細去看時,鼎內除了殘鏽斑斑也無古怪,不由問鬼醫道:“這鼎是什麼神器,居然能有吸食法力的功效。”
鬼醫說:“小子眼力不壞,你身上風魔咒是百年前冥通老祖所創,是極為陰毒的不治之咒,當今世界恐怕只有這口寶鼎內神力能化解,剛才讓你服用千草丸將你體內風魔咒激發出來,用藥鼎來化解,可惜藥鼎一時吞不掉風魔咒魔力,這一缺陷,眼下只能靠時間來彌補。”
蕭末雅說:“風魔咒一定能化解掉吧。”這句話像是詢問,又像是一種肯定。
鬼醫反問說:“怎麼,不相信我?”
蕭末雅說:“沒有,只是有些擔心。”
朔寧安慰說:“現在除了鬼醫前輩能有此神通外,誰還能治我這風魔咒呢,放心吧,前輩總會有辦法的。”
鬼醫只是撫摸著銅鼎惡獸冷笑。
吼!
轟隆!
忽然遠處發出一聲怒吼,震的地動山搖,牆邊木架上的藥瓶瓦罐呼啦啦摔倒一地。朔寧拉住蕭末雅的手環顧四周,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鬼醫急忙走出木樓,望著東北方喃喃說:“這畜生終於承受不住出來了。”
朔寧和蕭末雅也跟著走出來,順著鬼醫的目光看去,東北邊高出一座山頭,林木森森。
又是一陣巨吼傳來,聲波強悍程度更甚,這次只覺腳下的哭喪山都在搖晃。
鬼醫嘿嘿一笑“隨我瞧瞧去!”當下御空而行往東北面飛去。
朔寧和蕭末雅運起法力飛起跟在了鬼醫身後,順著怒吼聲飛去。
翻過東北面山頭,迎面是廣闊無垠的大海,陽光投射在海平面上波光粼粼,而就在離山不遠的大海內,一條黑色巨龍在不停翻滾,攪動著海水怒吼連連。
三人立在礁石上凝目遠望,朔寧見到眼前的場面不由暗暗心驚。
黑龍體型之巨已是超乎尋常,龍尾每拍打一次水面都要激起數丈高水浪,在黑龍的外圍,有九隻大鼎呈圍成一個圓漂浮在海面,從九鼎散發出淡綠色光幕匯成一道屏障,把黑龍牢牢困在中間。
巨龍每撞擊一次光幕海水就會掀起狂風巨浪。
朔寧問:“這,這是做什麼?”
鬼醫目光一直看著海水中不斷掙扎的巨龍說:“這條黑龍被我用九鼎困獸陣在海中困了一個多月,今天終於忍耐不住出來了,你們看這龍如此威風霸道,想必已成神魔之軀,身體裡有元丹,若用它來煉製丹藥,比任何靈芝仙草功效都強。”
巨龍在海水中掙扎許久,始終沒有撞開綠色光幕,最後慢慢扭動著身子潛進海水中去了,海面恢復平靜後,九口寶鼎竟也隨之沒入海中,淡綠色光幕貼在海平面上與水光融為一體。
鬼醫眼中綠光忽明忽暗,忽然哈哈大笑朗聲說:“待將這黑龍收服,或可完成老夫一個心願。”
蕭末雅說:“看來前輩隱居在哭喪山原來不單純是為了避世。”
鬼醫毫不掩飾心中的高興之情,“不錯,老夫醉心藥理醫術並非為了什麼狗屁的懸壺濟世,旁人的生死與我有何關係?老夫一直以來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長生之術。”
“什麼,長生!”
蕭末雅與朔寧同時愕然,長生之術可是古往今來從未實現過的事情,就算是專注於修煉長生修真一脈的長生谷之眾歷經數百年都沒有實現長生之術。若這位天才鬼醫能將長生之術變為現實,那世界就要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了。
傳說中的行徑古怪性情偏激的鬼醫,原來不但是妙手聖醫,更是個野心勃勃之人,有野心的人,通常都是極富危險性。
蕭末雅不禁擔心看了一眼朔寧,在將來二人獨處的日子裡,鬼醫是否能真心將他的風魔咒化解。
朔寧拉著蕭末雅的手,並肩坐在哭喪山頂看日落,這是他們聚在一起最後的一個傍晚,兩天時間實在過得太快,朔寧恨不能把太陽用劍釘在天上讓它停止升落,這樣一天的時間就能變作永恆。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壓根就不會實現。
夕陽狂烈的火苗肆無忌憚的燃燒著漫無邊際的雲海,火勢隨風蔓延,也燒紅了天際,燒紅了蕭末雅的臉頰與雙瞳。
那一身紅衣如夕陽掉落在人間的種子,絢爛卻孤獨的綻放著。
她凝望著沉沉落日出神,心裡在想些什麼,沒有人能明白,包括朔寧。
夕陽在二人的深沉的目光裡慢慢沉落。
朔寧拉緊了蕭末雅的手,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又不想打破這份難得的安靜,只是輕輕揉著蕭末雅的手背。
蕭末雅伸手遞過來一個東西來,朔寧仔細一看是個繡鴛鴦荷包,記得當時是在久安城內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