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進去其中,正對門就是一方木桌子,桌上有一燭臺,燃著燈火,趁著燭光向四周望去,裡面雖說簡陋但也很整潔,各處幾乎連一絲灰塵都未曾有,那床上有幾床褥子也整齊的疊好。
古秋將包裹放下,抬著胳膊重重的打了個哈欠,這幾日也沒怎麼好好歇息過,此刻一看見床那睏乏感再也止不住的湧動,隨後直接就將燭火吹滅,直衝那床撲去,將多餘的衣衫脫下,一拉被褥順勢躺到床上,片刻時間後便就入了夢鄉。
夜更深了,更添了幾分涼意,古秋正在熟睡中,不過正此時樓下幾道嘈雜聲響起擾了清夢,醒來微皺著眉頭,透著幾分惱怒。
只要在外面,他睡覺睡得都很輕,稍有些響動便會驚醒。
意識慢慢迴歸,下面的聲音映入耳中是那位客棧老闆的聲音:“幾位爺您來了,山子快點給幾位爺看茶…”
“幾位爺,您快坐,外面怪冷的吧…”此刻那小二熱切的聲音也傳來。
不過過來的那幾人好像未怎麼領情,語氣格外囂張道:“茶水就免了,齊胖子,這個月的貢錢你準備了多少啊?”
緊接著傳來的是那客棧老闆解釋的聲音:“幾位爺,這冬天剛過去,山上雪也才化,還未有多少人進山呢,咱這地方您也知道,本就偏遠,再加上進山人不多,所以壓根就沒有多少銀子…”
“沒有多少?總得有個數吧…”那囂張的聲音接著傳來。
那客棧老闆更有些支吾道:“兩錢銀子…”
緊接著下一刻,一道格外清脆的聲音響起,古秋聽得出來,巴掌抽到臉上就是這聲音。
“他媽的,一個月就給老子準備了兩錢銀子?”更怪厲的聲音傳出,滿是盛怒意。
“你們幹嘛打我爹?”緊接著傳來那小二暴怒的聲音,似乎要反抗,不過卻被那中年男子攔住了,沉聲道:“山子,不可莽撞…”
“呦呵,死瘸子,老子打你爹怎麼了?再敢聒噪一句,老子便將你們父子倆剁吧跺吧餵狗…”幾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道。
古秋倒是聽得仔細,算是明白了,來的一夥人算是盤踞山中的土匪,定期向著四周人家收月錢,今夜正好就輪到了著江山客棧了。
這些人確實可惡,若他們實在迫於生計落草為寇去搶官府或是商會的話古秋倒也理解,可卻真不該來刮這些窮苦百姓的銀子,這些尋常百姓本就是苦苦掙扎求個溫飽罷了,卻還要被他們壓迫,真是該死。
古秋想要出去將其解決,可突然想到了自己上來之前那中年男子對自己說的話,終究是忍住了。
下面又接著傳來了那中年男子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祈求意:“幾位爺,您息怒,您息怒,真的沒有更多了,您這個月先收著就好,下個月等生意好了,在多孝敬您…”
“此次便算了,倘若下月還就這麼點,老子一把火將你這客棧燒了…”那人接著威脅道。
那中年男子聽此臉色終於緩和了些,連忙道:“下月一定,一定多孝敬您…”
“齊胖子,給老子拿兩壇酒,回寨裡喝…”
“山子,快去給幾位爺取兩壇酒去…”中年男子連忙衝自己兒子道。
最後那關門聲響起,幾個山賊還算是心滿意足的離去,整個客棧中再度恢復了平靜。
“爹,大不了跟他們拼了,人死吊朝天,咱們幹嗎受這份鳥氣?”那小二憤憤的聲音響起。
“山子啊,就是將他們宰了又能如何?過一段還是會有新的一批人來的,他們圖的是銀子,不圖咱們的命就行,所以對於這些人還是能讓就讓,正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咱們是正經人家過日子的,跟著些亡命徒可不一樣…”那中年男子對自己兒子告誡道。
“可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那小二接著沉聲怒道。
“沒事沒事,爹受些委屈無所謂,你沒事就好…”中年男子接著道。
古秋在上面聽著,心中微有所動,不過心中又泛起了一絲疑惑來,就連他也看不透的中年男子為何會這般忍讓?是其真的做人的格局太高?不喜打打殺殺,還是自己搞錯了,此人壓根就是位普通人。
心中不斷的想著,古秋還是不太相信這人就是一位普通人,可要真的是位絕頂高手的話,又豈會容這些小蟊賊這般欺辱?古秋想著,若自己也遭遇這般情況,定是不可能忍的,早就將那幾人宰了。
就在此時下面的聲音接著傳來:“山子快看看那幾人走遠了沒有…”
那小二掩開屋門走了出去,向著四周觀望一番隨即道:“爹已經走遠了…”
“快去將客人的馬牽回來去…”那中年男子接著道。
“爹還是你有前見之明,先將那馬藏起來了,否則若要是讓這些傢伙看見了,恐怕定會落入他們之手了…”那小二笑著道了句。
“不過爹,這匹馬倒也奇怪,看上起不大也沒多少膘,不過卻真能吃,我足足餵它吃了兩槽草料才算吃飽…”
“你快去吧,這馬可不是普通的馬,乃是元朝的沙馬,雖說個小大其耐性極好,就咱三個客棧也換不了一匹這樣的馬…”這中年男子笑著跟自己兒子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