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去過的地方,都是我潛存在心底溫情,那些將要去的地方,都是我未曾謀面的故鄉。
古秋在很多地方都留下過自己的影子,各個地方都不相同,繁鬧有繁鬧的好,僻靜有僻靜的妙,關鍵你如何發現,亦或是你得懂得知足。
古秋此刻真的喜歡上這裡了,在外人看來這裡沒什麼好的,偏遠崎嶇還有透著幾分荒蠻,口音生冷蹭倔不說,連酒都格外的怒冽不那麼友善。
不過若你要是能在這裡待些時日,慢慢的放下心底那份抗拒與傲慢,便會發現這裡反而會讓你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會被那份淳樸耿善所打動,甚至會變得難以割捨。
或許很多地方都是如此,只是你得去發現罷了。
古秋倒還有些時間,便又在這龍柏城內住了兩日,不過也該離去了,不光這裡,離去很多地方時他都心生不捨,可依舊會毅然離去,因為那句話,那些將要去的地方,都是未曾謀面的故鄉。
我要去領略更多的風光,溫情也好,兇惡也罷,只有去過經歷過,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男兒嘛多闖闖看看自是絕無壞處的。
一日早便負上行囊,牽著小黃出了城,後接著一路朝南行,周圍地勢更是波瀾起伏,古秋並未走那官道,就是憑著心中的大致方向走著,實在不知道了就問問旁人,自然更崎嶇難行,走的也慢了些,不過古秋也不求快,慢些更好,可以賞周圍的蒼茫雄壯。
行了莫約五六日,在一處山腳下慢慢停住了腳步,此處算的上是龍柏郡的邊緣地帶,緊挨著那南邊的菩提郡,翻過身旁這座大山便就徹底到了菩提郡的地界兒了。
此刻天色黯淡,周圍盡是荒涼,本打算露宿荒郊野外了,卻不曾想前方居然正好有一間孤立的客棧,這客棧不大,不過二層而已,那其中泛著黯淡的燈火,古秋下了馬,牽著小黃朝著那客棧走去,歇上一夜再趕路,畢竟天晚登山不安全,而且這幾日也沒怎麼好好歇息過,自己受得了,小黃也受不了。
高原上的天氣自然要比平原冷一些,這裡的溫度跟一個月前剛出伏澤城時差不多,此刻夜也深了,更透著些寒氣,古秋緊了緊身子便就走了過去。
客棧不大,名號不小。
“江山客棧…”古秋望著那客棧外燈籠高掛,豎旗直立,旗上寫著著的四個大字,不由笑了笑,此處到跟那富水縣外的臨江客棧倒有幾分相像。
只不過一個臨水一個臨山。
走近了客棧,那小二見到古秋走來便就笑著迎了過來:“客官,此刻天色已晚,而且周圍荒涼偏僻,您還是進店休息吧…”
古秋笑了笑道:“正有此意…”
那小二也是一樂招呼道:“您裡邊請,咱著店雖說不大,但這酒菜還是錯不了的…”說著接過古秋手裡的韁繩。
剛才離的遠還有有些漆黑,此刻才看清,這小二竟然是個跛子,走路一撂一撂,然後衝著客棧裡面喊道:“爹,來客人了…”後又衝古秋笑了笑,向一旁的馬棚中走去。
古秋怔了怔,便就邁過門檻走到正堂裡面。
裡面不說很破舊,很簡陋倒是真的,僅擺了三四張桌子,寥寥燭火,空無一人,或許此刻已經夜深的緣故,也可能是這裡實在太偏遠。
此刻一位腰間繫著圍裙的中年男子從一旁內屋中一掀簾子,聞聲迎了出來,滿臉笑容道:“客官您快坐…”
古秋尋聲望去,這副打扮自然看的出來是這裡的廚子,只見此人也年紀不小了,五十歲左右,已經透著幾分蒼老了,或許是職業的緣故,其體態有幾分肥碩,不過並不凶煞,反而臉上透著幾分和藹,此刻一臉笑呵呵的模樣,讓人心生親切。
古秋反應過來後便尋了張桌子坐下。
“客官,您打算吃點什麼?”說著給古秋將桌子上的茶碗翻過來放到古秋面前,踮起茶壺倒了碗茶。
古秋倒是不著急,茶水不涼,還泛著熱氣兒呢,呷了一口,體內生暖,望著此人笑問道:“大叔,這店裡就你們父子倆人嗎?”
這中年男子笑了笑:“本就是小本買賣哪兒還有銀子在請旁人啊,在說店裡客人也不多,所以我們父子忙得過來…”
古秋接著問道:“咱這店開了多久了…”
這中年男子思索著道:“十幾年了吧…”
古秋點了點頭,依舊好奇問道:“那可真不短了啊,怎麼就將店開到了這偏僻地方呢?”
中年男子答道:“我這人不喜熱鬧,這裡雖說偏僻,可也確實清靜,也不求掙多少銀子,能顧住溫飽就好…”
古秋笑了笑:“銀子還是要掙的,總得有點盼頭嘛,無論如何,總不能讓兒子打一輩子光棍吧…”
中年男子聽此,重重嘆了口氣:“哎,我那個兒子十歲時摔斷了腿,後面被個江湖郎中接骨時錯了位,後面就跛了,就這幅模樣,誰家姑娘會願意嫁給他?隨緣就好…”
“不瞞你說,就因為此事周圍人皆在背地裡議論,我心裡厭煩,也怕他承受不了,便才來了這裡,開了這麼間客棧…”
古秋聽此心中微有些觸動,隨即衝其抱了個歉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