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看著自己這樣,你們是不是也在替綺兒不值呢?
“垂綺!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求你別死!你看看我!你看著我!你看著我遭報應好不好!垂綺!”
感覺自己的身子被抱入懷裡了,駱垂綺終於迷濛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口中翻滾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丈夫薄情……終,終……令,令人,生死隔……隔……”
“不!不是的!不會的!不會的!”孫永航泣不成聲地一把抱緊她,緊緊地抱著,怎麼也不肯鬆開,“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當杜遷拖著一名揹著醫箱似是名醫者的男子趕到時,就瞧見孫永航似是傻了一般牢牢抱著駱垂綺,眼神直直的,忽然一個激伶,他自言自語似地道:“不會生死隔的,你到哪裡,我就追到哪裡。你說你恨我,永不原諒我!沒關係!你只要讓我跟著你……上天入地都跟著你!”
一旁早有丫鬟捂著嘴哭得淚人似的,杜遷見此也只能長長一嘆,朝一旁同道來的醫者瞅了眼,快步上前。
“孫少爺請先讓一讓。”醫者道了句,卻見他恍然未聞,只得大聲在其耳邊道:“孫永航!你妻子還有得救!先讓開讓我瞧瞧!”
“有救?”孫永航驚喜地緩過神來,愣愣地連忙讓出身子,湊在一旁看著,連身邊杜遷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先去一邊坐著都恍然未聞。
醫者翻了翻駱垂綺眼皮,又垂手去切她的脈,只見腕上一圈青黑的於痕,不由回頭朝孫永航望了眼。
“怎麼樣?”孫永航馬上問。
“請先一邊坐會兒,我施幾針看看。”醫者一點也不客氣地將人推開,吩咐著身邊的丫鬟,“去熬碗人參湯來!要快!”他隨手取出醫箱底部放著的艾草,湊著火燭點著了,便斂高其袖子,炆在一處穴上。直到參湯來了,才拿下。他連忙扶著駱垂綺的頭,將藥碗湊近灌著,見她還能喝,心頭稍稍一鬆。忙又取針在其頭部幾處穴位施了幾針,又在兩手處又施幾針。半晌,收針。
“怎麼樣?”
“怎麼樣?”
杜遷與孫永航同時發問,醫者看也不看兩人一眼,徑直吩咐丫鬟,“快打熱水來將此處清理乾淨,產婦體弱,易得病。”接著又轉過身看向一旁的產婆,“把孩子抱過來!”
產婆見他不到半個時辰便止了血,知道他醫術甚神,馬上將孩子送上。杜遷見狀只退於一邊,但孫永航卻不肯,硬要問個清清楚楚,“大夫,她……”
醫者頗有些不耐煩,一把收起檢查嬰兒的手,狠狠朝他瞪了眼,“你孩子快死了!你看也不看一眼?”
孫永航慘淡地掃了眼閉目無聲的嬰兒,“孩子以後還可再有,真若不能,大不了我孫永航無後,這都無妨!”
醫者並不待見,依舊冷言,“無後?你那側夫人不是已有身孕了麼?”
孫永航臉狠狠地一白,神色忽然間悽愴起來,“是啊……我沒資格說這樣的話……但是,”他朝醫者猛地一跪,“我孫永航可以天地不容,只求能救活垂綺,只求這一條!”說著便“嘭嘭”地磕起頭來。
醫者顯然也有些受不住這般的話,朝杜遷掃了眼,卻見他仍是深沉著臉色,不語,當下只好將他扶起,“你放心吧!你妻子只需好好將養,其餘的不必擔心。就是這孩子,也會健健壯壯地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