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聽王博讓俘虜去修路後,有些古怪地看著他,最後忍不住插了一句:“如此天寒地凍!如何修路?”說的王博一愣後,啞然失笑:對呀!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索性一揮手,給了一句:可以先採石嘛!反正不能讓這些胡人閒著!把問題推給楊鳳,再也不理。
也許是看見匈奴人拿著牛羊和興漢軍交易,鮮卑人就覺著興漢軍也是可以和胡人和平相處的。所以呢,步度根在逃回雲中,吐血昏迷了好幾天,醒來後和手下大小頭領一合計,就派使者到武進縣,表達了想要與興漢軍和談的願望。
王博接到張遼的通傳後,大筆一揮,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爾等若欲和談,須拿出己之誠意。然後交給傳令兵送回。一直沒時間學習一下,這個時代文字的王博,寫出來的東西,不僅文意半百不俗,而且字還難看的不像話,讓一旁懂倆字的許褚好一陣嘲笑。
數日後,御奴關守將稟報:鮮卑和談使已到。王博晾了三天,才大搖大擺地來到御奴關,接見了步度根派來的和談使。
接見就安排在關下一個簡陋的小屋內,王博對其帶來的三千漢人奴隸,和不少牛羊馬匹視而不見。在聽了來使絮叨了一會兒後,一揮手打斷其語道:“吾興漢城因爾等胡虜大舉進犯,所部傷亡慘重,錢糧物資損耗無數,步度根欲作何償之?”
“這……,吾步度根大人行前曾明言:今後將之前所俘之漢民盡數送歸!且定為將軍奉上牛羊、戰馬…只是此事尚需時日,請將軍靜待數日……”鮮卑和談使小心翼翼地用皮袍,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斷斷續續地說道。
“哦?爾鮮卑部族之中尚存漢民幾何?”王博探頭問道。
“經御奴關一戰,漢民已所剩無幾,加此次為將軍獻上之數,族中所存不足千餘之數,皆為數載長留之人矣!且大半為女眷…”。
“長留數載!大半女眷?恐已孩童繞膝、安於現狀也,吾亦不欲為此強逼之事!若有願歸漢之人再議此事!”王博想了一會兒又問:“爾在此間數萬俘虜作何打算?”
“望將軍恩其返族,吾鮮卑部眾定感知將軍寬宏大量之仁德,立誓將軍在此則永不再犯!”
“白白放歸?吾興漢千餘將士豈非冤死乎?”王博眉毛一挑。
“亦…亦可以牛羊易之,…”。
“如何易之?吾不喜牛羊!戰馬交易如何?”。
“此……小人無法做主!待小人返回雲中,步度根大人於各部商議之後……”,鮮卑來使連臉色也蒼白起來,衣袖不住地往頭上抹。
“既如此,爾數萬俘虜在吾興漢城,人食馬嚼、所費甚多!吾興漢軍不比爾等塞外野胡,皆於心不忍,每日食足衣暖!然若長此以往,吾亦擔負甚重,爾以何償之?”
“此…小人……”,看見王博的眉頭越皺越緊,鮮卑和談使在結結巴巴的同時,不由得腿一軟,跪了下來,看那神情,王博要是再問下去,他怕是敢給尿到衣褲裡。
王博嫌惡地說道:“爾既一問三不知,赴此作甚?此事容後再議!”說完拔腿就走。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鮮卑和談使馬上連滾帶爬地,就要去拽王博的腿,被一旁許褚一腳踢到門口,正要上前揪起往外扔,被王博攔下。
“哎!仲康莫要如此粗魯!此舉豈為吾興漢待客之道?”說完又笑著對匈奴來使道:“爾返歸雲中,攜步度根所擬之章程,再行商討!哦,所餘漢民一併前來。”
王博也不小氣,令牛二取來五斤興漢藥酒,交給膽戰心驚的鮮卑和談使,算是給步度根的回贈。
數日後,上一次來的鮮卑使,又攜帶一些牛羊,毛皮,當然還包括夾雜不少婦孺的千餘漢民,再次來到御奴關。等了三四天,卻沒有等來王博。
楊鳳奉命來到後,看也不看鮮卑使呈上的賠償方案,直接就把興漢城所提出的三個條件告訴他。
第一,賠償五萬匹上等戰馬,當做御奴關之戰中,興漢軍損傷的補償。第二,賠償三十匹西域寶馬,當做數萬鮮卑俘虜在興漢城的伙食費。第三,退出定襄郡全境,將沙陵、雲中、北輿、武泉一線以東一百里,劃為非軍事區,雙方不得駐紮任何兵卒。
此三個條件滿足之後,雙方再行簽訂盟約,細節到時自定。如果步度根想換回俘虜,那就一個俘虜換一匹上等戰馬,外加馱馬兩匹。
等楊鳳面無表情地說完之後,馬上轉身離去。
而鮮卑來使聽了後兩眼一翻,好懸沒暈過去:這不僅僅是獅子大開口啊?這簡直就是要吞天吶!先不說贖回俘虜,光五萬匹戰馬,還是上等的?就會讓自己部落中再也聽不見馬嘶聲的。再一下子要走半個水草豐茂的前套地?這以後就直接從鮮卑人飲馬的荒幹河分界啦!瘋啦!瘋啦!
來使顯然在鮮卑人中分量也不輕,知道這條件一旦達成意味著什麼?聽完後呆立當場,好久才明白過來:興漢軍這些魔鬼根本就沒打算和談!然後馬上小跑著出了御奴關,才發現自己的全身都溼透了。
自此鮮卑步度根部再沒有迴音,倒是把原屬於定襄郡的成樂、武城、安陶、定襄等,幾個靠近武進的縣城中鮮卑人,盡數撤離,只留下數十個漢民,通知武進縣城的興漢軍前來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