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時已經臨近七點,外頭的天早已暗了下來,別墅內的燈卻皆未開啟,裴行之心底一沉。
將客廳的燈開啟後,能清晰看見垃圾桶內顯然不同尋常的零食袋量。
他直接往二樓走去。
次臥的門沒有鎖,門縫下也未透出光亮,他將門開啟。
室內是一片黑暗,落地窗的窗簾也是顧著小姑娘淺眠的習慣,是濃厚的,拉上後即便在白天都足以讓整間臥室成了黑夜。
可即便如此,裴行之也能一眼看見床是規整的,沒有動過的痕跡。
心下一緊,連忙開燈在臥室內尋覓了一通,直到看見桌下露出毛毯的一角,才鬆了口氣。
他蹲下身子,看著正坐在地上抱膝埋頭安睡的人,聲音很輕:“小涸歡。”
林涸歡動了一下,隨即睜開眼:“嗯?”
輕而易舉的就叫醒了,只怕根本沒睡深。
“去床上睡。”
意識到是唯一的安全感回來了,林涸歡本能伸出手,而男人似有所感般,伸手將她纖細單薄的腰握住,將整個人從桌下拉了出來,整個人不免向後一坐。
就這麼癱伏在男人身上,聞著熟悉的味道,她才終於對現狀有了些實感。
“裴行之。”用了些許時間回神後,林涸歡輕輕開口。
“嗯。”
她有些貪戀現在,兩個人為數不多的親密時間,讓她可以不用擔驚害怕的依偎在他身上:“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有,當然有。
很想問你,當初拿了什麼和謝家人去做條件交換。
也不敢問你,那些日子遭遇了什麼。
默了漫長數十秒,許是擔心地板的涼意浸入她的身子骨,裴行之帶著毛毯將她抱起,而後輕輕放至床上。
林涸歡睡了一天了,眼下精神勁頭正好。
就這麼乖巧的躲在他懷中,連帶著被放下後,目光也一直未從男人的身上離開過。
“冰山,我最近可以不出門嗎?”
她聲音很輕,並未帶上祈求的意味,好似只是與他說句家常,就算他不答應也沒關系。
可裴行之卻比起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沉默。
良久,在小姑娘澄澈的目光下,他輕輕的點頭。
林涸歡鬆了一口氣。
這樣就好了,這樣就足夠了。
她想在安全的地方,去想下這件事該怎麼解決。
畢竟已經牽扯到太多人了,尤其是《危牆》的劇組。
她不能自私逃避,放縱這件事繼續下去,劇組裡的人都是需要吃飯、養活家裡人的,許導為此也費盡心力拉了投資。
男人依舊未離開,一直坐在床邊,一隻手輕輕的在她身上拍著。
臥室中的圓燈又關上了,只留下一盞床頭小燈。
林涸歡面對著他的方向,總感覺身後還是空蕩蕩的,令她恐懼,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