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如何是好
“娘娘,”奈蒔嬤嬤將花瓏拉在一邊,頗有幾分躊躇,“這怕是不大好吧那些人必定會通稟曦貴妃的,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花瓏手裡端著一小碟子風長棲最愛吃的乳酪餑餑,這是他們寢殿裡頭最長備著的小點心,眼下也沒有其他東西,只有這麼些給風昭吃些了。
“隨他去吧,曦貴妃的為人,你我都明白,昭兒若非是走投無路,哪裡會哭成這個樣子”
風昭坐在軟榻上,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身子,一臉驚恐。
“只有些乳酪餑餑,方才必定也鬧得累了吧隨便吃些。已經吩咐下去了,小廚房已經已經在做點心飯菜了。”
“多謝花娘娘。”風昭愈發動容,想到自家阿孃,遠遠比不得花瓏對她體貼,愈發覺著悲涼。
“沒什麼好謝的,這些年,你明裡暗裡都幫襯著雲甯殿,這些事兒,縱使是旁人不說,我也全明白。只是你的婚事,連皇上都未曾提及,你阿孃的意思是“
“北平王之子沈加沐。”風昭嗚嗚咽咽,一臉悲慼,看著花瓏,“只說那人乃是世家子弟,日後是要承襲王位的。好似父皇也十分中意,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我阿孃才逼我的。”
一切都如花瓏所想,現如今風長棲十有是要回孟麗的,曦嫵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奮力一搏了。
只是這樣忽視自家女兒的心思,未免也太涼薄了些。
說來也是,曦嫵連自己那幼兒長雲都捨得算計,更何況是已經沒有多少戲唱的風昭呢
“這事兒也需要皇上點頭,如若不然,哪怕是你阿孃再怎麼中意北平王之子,只怕也是枉然。”
風昭輕咬薄唇,怔怔地看著面前的花瓏,這會兒她也只能當花瓏是個可以依靠的人了,輕聲道:“如果是以前,也就罷了,可是現如今,我心裡已經有了中意的人了。”
花瓏本是無意窺探風昭私隱,她開了一個頭,花瓏也沒想著接下去。
哪知道,風昭兀自朝著花瓏一跪,更是傷感,“勞煩花娘娘跟長棲說一聲,我對雲鐸乃是真心真意的,一切全憑著長棲周全。那雲鐸,乃是孟麗人士。”
“啊”
這可糟了。
花瓏眉頭緊蹙,若是尋常的風國子民倒也罷了,現如今又牽扯到了孟麗,依著曦嫵的心理,只怕會鬧得個天翻地覆。
一邊鋈金雕花的香鼎之中,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沉水香,絲絲扣扣,細密如織,鋪天蓋地地散了開來。
二人都沉寂了許久,花瓏只把風昭攙扶著起身,再也沒了多餘的動作。
看著那香霧,幻化成一張巨大的白網,朝著他們罩了下來。
風昭還在哭著,嗚嗚咽咽,好不可憐。
“這可不是個小事兒,切莫要說你阿孃的意思了,就算是你父皇,只怕也不會同意。”花瓏輕輕地拍了拍風昭的小手,“你整日都在宮裡,怎會認得孟麗人士”
“那日擄走我的人,正是孟麗雲鐸。”
這裡頭又有什麼冤孽,也就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了。
花瓏不敢做主,搖了搖頭,“此事非同小可,不論是我還是長棲,都不能任意而為。”
這話倒是真的,風昭也不忍再給花瓏添麻煩,苦笑兩聲。
“到底是比不上長棲,她跟國師二人,本就是情深意篤,跟我的情形,是大不相同的。”
“長棲也有長棲的難處,”花瓏緩緩地搖了搖頭,“長棲跟國師之間,也是千般艱難,萬般險阻,日後的前程如何,一切都看天意了。”
風昭正兀自生疑,就聽著前頭一陣怒罵之聲,那分明就是曦嫵的聲音。
花瓏眉頭緊蹙,知道曦嫵這一回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心裡登時就不平靜了。
奈蒔嬤嬤慌里慌張地跑了進來,滿頭大汗,“了不得了,娘娘,曦貴妃帶著一眾人等打了進來。”
“打”
風昭也被驚到了,剛到前頭,就見著一個風帝新賞的汝窯翠竹紅瓷釉花瓶,直直地砸了過來。
風昭避之不及,那隻花瓶,已然砸到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