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棲點了點頭,笑的有些許陰邪,卻還是美的,儼然是個足智多謀的小狐狸。
殊不知這人現如今跟玉無望愈發相似。
“孫巖破是曦貴妃的親信,雖然他們曦家現在有作亂的鐵證在我手裡,可到底是牽扯到了皇室體面,許多事,若是能不說就不說,咱們另闢蹊徑,讓她身邊的人說出來,倒是極好的。”
見風長棲說的認真,飼養只好依著。
趁著夜色,司纓悄默默地拿著一盒子金瘡藥到了廡房。
裡頭的人大抵都當差去了,孫巖破許是身子受了重傷,整個人還在院中長吁短嘆,兩眼通紅,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竟望月落下淚來。
司纓毫不遲疑,徑自上前。
孫巖破被嚇得不輕,幾乎跳了起來。宮裡鬧鬼的事兒也時常有,他又最怕這些,司纓又是個武功高強,走路沒聲的主兒,可把他嚇得不輕。
“司纓姑娘。”他趕忙俯首低眉,不敢造次。
現在的雲甯殿比之玉坤宮的地位還要高出一大截子,這人又是皇太女跟前最得臉的主兒,孫巖破豈敢為了玉坤宮的體面不給司纓好臉兒。
“這個,”司纓低聲笑笑,也不跟這人多話,“我們主子賞給你的,見你身上有傷,且好生養著吧。這日子愈發寒涼,若是凍壞了,日後可是沒法兒當差的。”
孫巖破一聽,微微一愣,還沒說幾聲謝,那人登時就沒了影兒。
他怔怔地拿著手裡的金瘡藥,一時之間動彈不得。一張臉子漸漸露出一股子恨意,是你先不仁,莫怪我不義。
日出於暘谷,浴於咸池,拂於扶桑,是謂晨明。
風長棲開始跟玉無望一處習卜卦之屬,只是這東西實在是要看天資的,風長棲對於陰陽日月這一茬都鬧得七葷八素,半點不懂。
也因為說多了胡話,鬧出了不少笑話。
驚雲司一等一早就習慣了風長棲跟玉無望這副模樣,見他們二人如此恩愛,倒也歡喜。
只可惜他們之間的事兒,還未曾同風帝提及一二,沒有放到明面兒上來,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西南隅那頭被玉無望開出了一片花圃,風長棲素日裡頭閒來無事就在此處坐坐,美目流盼,別有風情。
師徒二人本還想著烹茶瀹茗,哪裡知道,宮裡突然傳來訊息,說是讓風長棲跟玉無望速速回宮。
上一次這個架勢,還是因為死士一事,這會兒又是因為什麼風長棲心裡存疑,卻也不敢忤逆一星半點,跟玉無望一處,匆匆趕到了雲甯殿。
李玉寶守在門外,也不知在跟那些宮女太監說了什麼,臉色都不大好看。剛轉過身子就見著了風長棲跟玉無望,他立刻換了一張面孔,笑臉盈盈。
風長棲頗有些許感慨,常在後廷的人到底是不同的。
“公主安好,國師安好。”他分外守禮,固然是御前的人,卻從不對人發難,是以這李玉寶在宮裡從未被人穿過小鞋。
風長棲應了一聲,也不多話,徑自走了進去。
風帝坐在主位,手裡還拿著硃紅小羊毫,正在批改奏摺。
“兒臣給父皇請安。”
玉無望也拱了拱手,“微臣見過皇上。”
風帝這才抬起頭來,見著他們師徒二人,臉上也帶著淺淡的笑。
“都起來吧,”他微微一頓,“大西南現如今無人看管,這事兒,你們二人也是知道的。”
玉無望已經聽出了苗頭,低低地笑了兩聲。
風長棲扯了扯嘴角,“依著父皇的意思,該當如何”
“這兵符,朕今日便交到你手上了。”
風帝將手中的兵符直接交到了風長棲的手裡,目光灼灼,“你現如今是風國長公主,這兵符交到你手裡,朕放心。”
風長棲微微愣神,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是有了兵符,就等同於有了至高無上的榮耀,這麼些年曦家之所以會如此得意,無非也就是因為手裡有兵符的緣故,現如今這東西到了自己手裡,風長棲心口砰砰直跳,怔怔地看著自家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