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南這些年一直都是由曦家父子鎮守,雖說那曦忠毅算不得是什麼好人,可是對他們風國的功勳,也實在是難以辱沒。
前些時候還聽說,那頭的蠻人大抵都是個孤拐性子,是不大信服人的,一旦是招惹到了他們,還不知會有多少麻煩事兒呢。
原先時候風長棲還不的。去年匪患盛行,風帝派何寧舟前去援助,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由此可見是真的。
到底是在大西南待了那麼些年的人,許多事兒也都看的清楚明白,那些人的秉性自然也摸得一清二楚。現在可好,曦家被風帝這麼一招釜底抽薪,徹底讓曦家滾出了大西南。
固然是失了許多體面,可與他們而言,這些年該得來的權勢、金銀,也全都在身上了,實在是沒什麼再爭奪一番的。若非他們曦家一等心高氣傲,這日子倒也很容易過。
只是群龍無首,大西南的百姓心裡必定也很是慌亂,這會兒風帝那頭並無半點訊息,更無有聽到風帝要在大西南那頭安排什麼將軍。
她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一個何寧舟了。
玉無望看著風長棲這張天真的小臉,不由低低地笑出聲來。
風帝到底是英明君王,怎會將自己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說到底,他心裡必定一早就將這裡頭的彎彎繞繞,想的明白。
“若是安排了你去,可願意”
風長棲砸了砸嘴,訕訕一笑,她她可是個對帶兵打仗並無半點造詣的人,更何況還是那麼陰森森的大西南。
“我可管不了大西南里頭那樣兇悍的匪徒,若是師父陪著倒還有些勝算。”
玉無望笑意更濃,他倒是頂喜歡風長棲同他這樣親暱的。
自從曦威章回京,曦嫵就想盡辦法想要傳信出去。偏得現如今守衛格外森嚴,芳心跟孫巖破也不知用了多少法子,都未曾將身上的信件給傳了出去,不消說,因為這事兒,沒少受氣。
曦嫵哪裡是個好的,非打即罵,二人身上臉上盡是傷疤。
風帝看在眼裡,佯裝不知。
風長棲倒是偶遇過二人幾次,見他們鼻青臉腫,一臉悲慼,心下了然。
合宮上下都知道近日裡頭曦貴妃心情不好,連帶著淑妃那麼咋咋呼呼的人,一旦是提及此人,都一臉忌諱。
宮裡伏小做低的人太多了,他們就算是對曦貴妃有諸般不滿,也不敢宣之於口。
“司纓。”
“在。”等到了雲甯殿廊下,風長棲一臉狡黠地笑了笑,朝著一邊的司纓瞧了一眼,“去廡房給孫巖破送一瓶金瘡藥過去。“
“啊”
司纓目瞪口呆,這又是唱的哪一齣誰都知道自家主子跟曦貴妃一流合不來,那孫巖破可是曦貴妃的心腹啊。
“前些時候聽說了一件稀罕事。”
“嗯”司纓咂了咂嘴,自家公主現如今做出來的事兒,是越來越叫人難以理解的。之前倒是還挺明白自家公主的想法的,可是事到如今,她是半點都不明白了。
“宮裡死了一個太監,說是花房裡頭的,天聾地啞,很是可憐。前些時候死了,你可知是怎麼死的麼”
這事兒司纓倒也聽說過,只是宮裡頭死人的事兒十分尋常,亦或是說多的數不勝數,縱使是死了一個太監,也算不得什麼稀罕事。
這事兒甚至沒有激起半點水花,那天聾地啞的太監,一早就被抬到了亂葬崗,這會兒應該早已成了蒼鷹的果腹之物。
“司纓聽聞,那人是失足落井而死,被發現的時候,屍骸都已經開始腐爛了。花房那頭的人也都說那人素日裡頭很是老實本分,並無半個仇家。”
風長棲冷笑更甚。
“他是自盡,為了保全孫巖破。一旦是招惹到了曦貴妃的人,非死即傷。孫巖破在宮外還有個老孃,數月前病重,孫巖破身上積蓄不多,只好偷了宮裡頭的翡翠出去,哪裡知道那翡翠是曦貴妃素日裡頭愛極了的,只是不常佩戴。後來那人發現翡翠沒了,自然大張旗鼓地找,就在快要查到孫巖破身上了,那人不管不顧,直接認下了。偏得他不認得字,曦貴妃也不好定他的罪,怕的是父皇小瞧了她,這才啞忍,可是當天晚上,就派人到花房作難,非逼得他把幕後黑手說出來,他只好死了。”
花瓏向來喜歡搗鼓這些花花草草的東西,這些話,風長棲都是從花房主管那裡聽來的。
只是花房主管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殊不知,孫巖破跟花房裡頭的那太監,乃是結義兄弟。
風長棲怕訊息不大準確,還特地派人到孫巖破的祖屋走了一遭,老人兒還在,對於孫巖破一等的事兒,知道的很是詳盡。
司纓聽得是冷汗直冒,未曾想到,這裡頭還有這樣的彎彎繞繞。說來也是,這後廷裡頭,哪裡有那樣深切的感情,還會為了給另外一個人頂罪,不惜叫自己沒了活路。
“那公主的意思是收服孫巖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