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直至三鼓後,諸人才東倒西歪,躺在大廳裡頭,呼呼大睡。
司纓看著這一幕,連連搖頭。
跟著風長棲久了,知道這位主兒的脾性,他們心裡固然十分敬重,可是對於規矩方面,不知不覺也十分放縱,毫不守從。
“這若是被昭公主瞧見了,還不知會在外頭怎麼說呢。公主,落人口實,哪裡有什麼好處”
看著司纓那麼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風長棲不禁有些好笑。
“風昭如何如何,與我何干”
風長棲搖了搖頭,毫不在意。手裡依舊拿著一酒盅的酒水,小臉酡紅。
“公主,日後可就是皇太女了。”司纓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睛,“原本只有一個驚雲司要管,日後指不定要管一個天下,公主也是女兒身,如何受得住這個”
風長棲見她如此動情,上前三兩步,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有你們在我身邊,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緊,總歸不是隻有我一人,是也不是”
“這個自然。”司纓一臉感喟,“日後不論如何,司纓都會忠心耿耿。”
哪怕何寧舟一心只有風長棲,她也不在意。區區一個男子,自然比不得風長棲矜貴。
那日在菊洲,司纓可算是徹底想明白了。固然心中不大好過,可比起跟風長棲反目成仇,更讓司纓難以容忍。
風長棲又有什麼錯司纓苦笑連連,幾乎落下淚來。
“今日是我的好日子,”風長棲從懷裡掏出帕子,輕輕地給司纓擦了擦淚,“莫要哭了,好日子裡頭哪能哭呢”
“是是是,是司纓的錯,是司纓的錯。”
玉無望也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碗醒酒湯,看著風長棲還是如此貪杯,悄不做聲地給奪了過去。
“醒酒。”
風長棲低低地笑了一聲,看著自家師父那麼一臉認真的模樣,很是動情。直接竄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自家師父的身子。
“師父,多謝。”
殊不知此時此刻的玉無望,心跳如雷,難以自持。
“長棲”
“若非是師父,長棲到了今時今日,還在冷宮裡頭的也未可知。”
玉無望輕輕地搖了搖頭,“依著長棲的聰慧,怎麼都不可能在冷宮待一生,縱使是沒有我,長棲,你也能從永巷跑出來。”
只是過程勢必是要艱辛幾分。
風長棲吃醉了酒,還沒來得及吃幾口醒酒湯,就睡得人事不知。看著這丫頭祥和睡顏,玉無望心裡一暖,將她輕輕地大橫抱起,迅速地走上閣樓。
閣樓也是被玉無望改造過得,所用之物都是上上等,也都換成了風長棲極為喜歡的石青色。
有人歡喜有人憂,玉坤宮那頭,一早就鬧翻了天。
風昭因為有木胤昀提親的緣故,被風帝放出了旭寧堂。只是這身份地位,現如今已經遠遠比不得貴為皇太女的風昭了。
縱使如此,她猶自不甘心,想著要把風長棲拉下馬。
可是現如今,諸事艱難,那人又有玉無望幫襯,怎麼想都覺著十分無望。
“阿孃,此事該當如何”風昭急的不行,“那人日後順勢當了風國女帝,日後咱們可就當真沒了指望了。”
她緊緊的攥住了手中的帕子,臉上盡是嫉恨。
與其說風昭是在意日後的皇位,倒不如說她更在意這一口氣。
她才是風國長公主,按理說,是她繼承皇太女之位才對,可是誰知道,現如今被風長棲截胡不說,這整個耀京城的百姓,都對她愛戴異常。
現如今那小丫頭已經得了民心,日後當了女帝,想要弄死她,更是輕而易舉。
況且,風帝倒了今時今日還未曾答允木胤昀的提親,若是連這事兒都沒了指望,日後她還有什麼盼頭
“莫要著急。”曦嫵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看著風昭的眼神,滿是寬慰,“現如今也不過就是被封了皇太女而已,日後若是被廢,你也還是有些指望的。況且現在南梁太子又來向你提親,你父皇縱使是看不慣什麼,也不好直接出手,你這會兒可是代表著咱們風國跟南梁交涉,你父皇是個要體面的,不會對你如何。”
“那風長棲呢她今日那樣得意,阿孃難道沒見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