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者身在事外,宜悉利害之情;任事者身居事中,當忘利害之慮。
按理說曦忠毅一早就功成名就,若非是他格外貪心,想要的越來越多,必定會功成身退。
那喇嘛將一邊的袈裟套在身上,臉上的神情諱莫如深,看著曦忠毅的眼神也飄忽不定。
曦忠毅見他收功,上前三兩步。
“如此就好了”
喇嘛看著外頭,紅日高懸,仿若烈火炎炎。他轉過身子,將手中做過法的偶人請了出來,正對著院中的梧桐樹,擱在底下,又施了幾根粗大的銀針。
“等過了七日,那人必定暴斃。”喇嘛低低地笑了兩聲,一臉狡黠,並無半點出家人的慈悲模樣。
“嗯。”曦忠毅笑了笑,臉上的憂懼也一掃而空,“多謝法師。”
“王爺多禮。”喇嘛朝著東,還了一禮,“王爺乃是貴人命格,那些凡人自然不能攔了王爺的路子。”
這樣奉承的話,曦忠毅也只當是笑語,左耳進右耳出,並不當真。若非是為著日後曦嫵跟風昭的前程,他也不願接觸這些陰邪手段。想他馳騁沙場數年之久,什麼樣的大場面未曾見過何曾要鬧到用這樣的下作手段對付一個小妮子
“此事若是洩露出去,你應該知道後果。”曦嫵斜眼睨著那一臉尖酸的喇嘛,“自然,若是當真有如此奇效,必定還有重謝。”
喇嘛應了一聲,跟著曦忠毅的手下,從王府後門去了。
風昭躲在暗處,看的一清二楚。見喇嘛這會兒去了,才匆匆忙忙走了出來。
“外祖,那人怕是騙人的江湖術士,無有用處。”風昭咂了咂嘴,“外祖,國師身邊可有不少能人異士,縱使是風長棲當真重病,也有法子叫她活過來,只怕這個法子行不通吧”
曦忠毅哪裡不知玉無望的本事,可是現如今這是在耀京城,除了用這樣的粗鄙法子,其他的辦法都夠讓他們死一百次的了。一旦是暴露蹤跡。只怕會連累整個曦家。
還沒到這種不顧一切的時候,曦忠毅豈敢如此
“但願有用。”曦忠毅擺了擺手,擺明著不願多說。
風昭碰了一鼻子灰,又怕到最後連自家外祖都不敢幫襯一二。是以謹言慎行,不願多問。
曦忠毅長吁短嘆一陣,又吩咐自己的親信往驚雲司走了一遭,為的就是打探訊息,他倒是要看看那個喇嘛作法,到底有無用處。若是無用,日後這樣的旁門左道,他也就不指望了。
倒不如真刀真槍地跟風長棲一等決一死戰。
不成功,便成仁。
功成行滿之士,要觀其末路。
曦忠毅站在後院裡頭,來回踱步。想著自己這些年的功勳,一時之間更為悵惘。
若是此事敗露,禍事那喇嘛後來藉此事要挾,到頭來毀掉了曦家聲名,又該如何到底不是在大西南,那地方他可以一手遮天,可是一旦到了耀京城,掣肘極多。且不說風長棲乃是當朝公主,那人跟玉無望還有諸多關聯,一旦是招惹到了玉無望,這事兒可就當真不死不休了。
但凡是風昭有些本事,也犯不著走到了今時今日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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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瀾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