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何種模樣”
“嗯”冷楚被問的微微一愣,而後又反應過來玉無望問的是哪位了不得的範珏,“看起來倒像是個官家子弟,很是瘦削,但是出手闊綽,很是大方。說出來的話,不大像咱們耀京城的,我聽不大明白。他中意的那位姑娘,也無有殊色,只不過知音識曲,妙合官商,算得上是個秒人。聽聞此人愛聽小曲兒,還是南曲。”
南曲
風長棲知曉,所謂南曲,就是孟麗國的俚曲。
在耀京城,很少有人敢在眾人跟前聽這樣的曲子了。特別是在風帝下令除去孟麗餘眾之後,整個耀京城的百姓,但凡是聽到“孟麗”二字,都怕得不行,更何況還是鄉俗俚曲
“那姑娘會唱南曲”
“會一些。”冷楚點了點頭,“以前聽過,便記下了。哪裡知道還有用得上的時候呢範公子給的賞錢,是一般恩客的三五倍,好似都是因為那些曲子的緣故。”
風長棲不吭聲,又跟冷楚說了一會兒話,這才跟玉無望一同出了司麗樓,往驚雲司去了。
二人一路上皆是若有所思。
半晌,風長棲仰著頭,朝著自家師父問道:“南曲可難懂麼一般耀京城的百姓,可聽得明白”
“難懂。”玉無望點了點風長棲的小鼻子,“先皇后一句孟麗國的話都未曾同你說過”
“說過,”風長棲低垂著腦袋,“但是過了許久,我已經記不太清了,隱隱約約還能記著,孟麗國叫小娃娃喜歡叫做囡囡,以示親近之意。“
“不錯。”玉無望點了點頭,“一般耀京城的百姓,都不大會聽南曲,先皇后在時,都很少有人聽,更別提現在了。”
“範珏是孟麗國人。”風長棲言語之中分外篤定,“除了這個理由,我實在是想不出別的。”
玉無望點了點頭,只是現如今他們哪裡還有心思去管朝霞樓主人的事兒,清河房的訊息既然已經散出去了,他們也該動手了。拖了這麼些時日,若是不趁著這個時機下手,日後只怕會更加艱難。
讓人意外的是,還沒等驚雲司一等動手,芝蘭坊那頭的河房,已經人去樓空。
司麗樓裡頭的好處,眾所皆知,有口皆碑。
下里頭木瓜、佛手之屬,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至於茉莉之類的花兒朵兒,不論再怎麼矜貴,在司麗樓也都是不缺的。
更何況,司麗樓是數年如一日的熱鬧,恆酒酣歌,晝夜不捨,所賺的銀錢,更是旁處的四五倍不止。那些姑娘一聽司麗樓的人願意為他們贖身,並且讓他們往司麗樓去,自然是歡喜十分,是以,不過三五日的功夫,那些人都舍了河房的買賣,一同往司麗樓去了。
一時之間司麗樓那頭槳聲燈影、風月無邊,又成了一個佳話。
有了芝蘭坊這裡的好開口,剩下的那些人,縱使是有許多話說,也不敢在明面上鬧騰。
風長棲倒也聽了不少,河房裡頭的鴇娘埋怨冷楚多管閒事之類的話,可是大廈將傾,那些人也都一一想著後路。
那些姑娘們見鴇娘都如此喪氣,也沒了再在河房久居的念頭,走了一批又一批,還沒等驚雲司的人強制趕走,那些人也都已經走得七七八八。
風長棲不想讓他們就此沒了活路,又開了數家成衣鋪子跟脂粉鋪子,還有珠寶首飾之類的商鋪,招收河房出來無處可歸的鴇娘跟姑娘。
那些人起初還不敢信,畢竟這麼一個偌大的耀京城,從未有過這樣好的事兒。他們做夢都想不到還會有堂堂正正做人的時候,一時之間來上工的女子,不下百人。
風長棲做的這些事兒,玉無望全都看在眼裡。這丫頭心裡良善,又舍了這麼些本錢,蓀苨固然是覺著有些可惜,卻也未曾勸阻,只私下裡跟玉無望說過三兩次。
那些人懶散慣了的,是吃不得半點苦頭的,若是日後撂挑子不幹了,這些鋪子豈不是缺了人手到時候可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若是那些人日後做不下去,該當如何”日中時分,玉無望跟風長棲面對面坐著,玉無望一臉好奇,看定風長棲,笑了笑。
風長棲歪著小腦袋,一臉狡黠。
“我知道,師父手底下有許多能人異士,若是日後他們當真不幹了,師父也必定不會袖手旁觀,必定會幫襯一二,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