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秀很不甘心:“難道就這樣放任她們胡說八道下去?”
風長棲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嘴巴長在她們自己的身上,難道你還能永遠將它捂住,不許它亂說話不成?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在意。”
按了按隱隱作痛得太陽穴,風長棲道:“咱們回去吧?”
青秀悶悶答應了一聲。
臨走前,她回頭看了假山的方向一眼,也正是因為這一眼,看不出了大事。
風長棲下樓梯之時,不慎踩中一顆滾石,因為剛才聽見的那些話的緣故,她有些心不在焉,踩到滾石上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摔了下去。
整個人從臺階最後一級滾到最底下。
那一瞬間,撕裂般的疼痛宛若潮水襲來,瞬間就將風長棲徹底淹沒,她只能擰緊眉頭抱住自己的肚子,咬牙忍下劇痛。恍惚間看到一抹血色從身下緩緩淌出,如蛇般蜿蜒而去。
青秀站在臺階上,整個人都傻了,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她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
“殿下……快!快來了,救命啊!”
幸好江城太守最近因為某些原因,特意在府中加強了防備,所以青秀一開口,便有侍衛匆匆而來。見此場景,他們也是震驚的,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各自分工,請大夫的請大夫,也有兩人抱起送到房間的。
期間,風長棲身下的鮮血在不斷流淌。
青秀急得眼淚鼻涕一起掉,形象也顧不上了,只拉著風長棲的手不斷道:“殿下您一定要撐住啊!”
風長棲慘然一笑。
人被送回房間沒過多久,大夫就來了,見到風長棲的時候,他一口斷定要生了,眾人又慌張的找來穩婆。
白清瑜聽到風聲,也匆匆趕來。
“人怎麼樣了?”
青秀站在房間門外,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時候,她原本應該在房間裡伺候才是,是太守夫人見勢不妙,怕她被嚇出什麼毛病來,這才把人趕出門。
眼淚怎麼也收不住,青秀哽咽道:“都是我的錯,我沒保護好殿下,才會讓殿下摔著。”
白清瑜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微微一眯。
便在這時,江城太守也來了,正好聽到青秀那句自責的話語,便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真要計較起來的話,該是我們這些人都太大意了。”
“這話怎麼說?”
羅城太守神情凝重道:“方才我去看了那事發地點,從臺階上走過,那上邊被人塗過東西,想來是有人故意設計。只是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的目光齊齊落到青秀的身上。
青秀抹著眼睛,將早些時候發生的事娓娓道來,尤其是假山背後議論的那個人,更是著重說起,畢竟那兩個人才是罪魁禍首!要不是她們在背後悄悄議論玉無望的事情,風長棲又怎麼會心神不寧呢?
千錯萬錯都是她們的錯,青秀只恨自己當時內衝過去看清那兩人的臉,如今連幫風長棲報仇都不可能。
江城太守所有所思道:“我這就派人去查,一定儘早將人揪出來。”
他離開後,小院又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緊閉的房門裡偶爾會傳來痛苦的喊聲,但隨著時間流逝,那聲音越來越微弱,很顯然是風長棲沒什麼力氣了。
青秀急得團團亂轉:“殿下,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而風長棲則是眉頭緊鎖,神情裡帶著幾分不為人知的意味。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等同於在鬼門關前走過一圈,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沒撐住,像風長棲這種情況的更是少之又少,連月份都沒足就生產的,多半都……
青秀不敢再往下想,只是雙手合十,對著西方喃喃自語道:“求佛祖保佑殿下平安無事!信女願意用十年吃齋吃素,不殺生來換!”
時間一點點流逝,房間裡不斷有人進出,或端著水盆,或拿著沾滿鮮血的汗巾,每一個人都神情凝重,神色匆匆。
像是滿天神佛都聽到了青秀的祈禱,終於,房間裡傳來穩婆驚喜的聲音:“殿下生了,是個小公子,母子平安!”
聽到這話,青秀與白清瑜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