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大夫對風長棲腹中的孩子並不抱希望,坐下診脈過後,他卻咦了一聲,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此時房間裡的幾個人都緊繃著心絃,尤其是林夫人,風長棲是在林家出的事,她說什麼可不可能放得下心,見此情狀連忙追問道:“大夫,殿下她究竟怎麼樣了?”
大夫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神情困惑的回道:“我行醫濟世幾十年,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脈象。殿下腹中的孩子並沒有事,只是受了一些驚嚇導致暈死過去,等會兒我去開個安胎定神的藥,靜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轉了。”
“大夫,您不是在開玩笑把?”林夫人是一堆人裡唯一一個生過孩子的,聽到這話第一時間發出疑問,“院子裡那麼多血跡,人怎麼可能會沒事呢?大夫您再好好看看,千萬別出什麼差錯了!這可是當朝帝女殿下,若出了點兒什麼事,咱們可都是有責任的!”
大夫苦著臉道:“夫人的顧慮,小人也是設想過的,方才已經反覆診脈數次,確實沒有什麼異樣,殿下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那外面的血是怎麼回事?”
“這,我學識淺薄,也弄不明白那血究竟怎麼回事,一般來說,懷胎的婦人見紅,十有八九是保不住孩子的......也許是殿下福澤深厚,也未可知。”
他們這些局外人不明白事情經過,揪著一點事就一頭霧水,但是白清瑜不一樣,她心裡明鏡一般。
風長棲見紅是真的,這孩子原本應該留不住,是清明口中所謂的安胎的藥材起了作用,方才保住那孩子一條性命。
不過這些白清瑜並不打算與人解釋,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多話的人,只道:“大夫說沒事,想來也是沒事,夫人不必擔憂,按照大夫吩咐辦事便是。”
“可是殿下——”
沒等林夫人說完話,白清瑜便直接開口將其打斷:“若有差池,我一人承擔責任便是。”
比起其他蘊含深意的各種話語,還是白清瑜這句直白的話最能安撫林夫人的心,當時她的心情便舒緩了一半:“好,那我一切都聽白姑娘的。”
就像大夫方才說的那樣,這個時候,風長棲是最需要休息的,加上今日是林家的大日子,外頭還有好些賓客等著林夫人出去招待呢,她不能在此地停留太長時間,便跟著大夫,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房間,又讓侍女去跟大夫拿藥方去了。
今日定親宴的主角是月舞和林遠平,他們兩人都對這種熱鬧到有些喧囂的場合不感冒,在賓客們面前露過臉之後,便悄悄離開了府邸,跑到外頭閒逛好一會兒才回來。
說來也巧,兩人回府之時,正撞上侍女拎著藥包匆匆進門。
林遠平認得這個侍女,她是林夫人的貼身侍女,一直伺候在身邊,算得上是林夫人的親信。往常這位辦事,都是按照林夫人的吩咐,所以第一眼看到她懷中的藥包時,林遠平的反應是著急:“你手裡拿的是什麼藥包?莫不是母親生病了?”
侍女出府買藥的時候,林夫人叮囑過千萬要低調,所以乍然聽到林遠平質問的聲音時,她大吃一驚,猛然轉過臉來:“公子!”
“你手裡這藥是給誰買的?”林遠平緊張的問。
侍女連連擺手道:“公子您誤會了,這藥不是給夫人買的,而是給......給府裡的一位客人買的,她突然病倒,夫人說今天是大好的日子,讓奴婢們千萬不要聲張,奴婢們不敢違背夫人的意思!還望公子見諒,放奴婢過去。”
前往林夫人所住小院的路,如此被林遠平給擋住。
侍女面色惶恐,恨不能長出一雙翅膀飛過去:“還請公子不要再為難奴婢了!”
林遠平沒說話,反倒是月舞出於好奇,快步走到他身邊問:“生病的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夠讓夫人如此緊張?”
“這,這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奉命辦事。”
侍女說話時低低垂著臉,說什麼都不敢抬頭跟林遠平和月舞對視,殊不知她越是如此,便越能夠勾起另外那兩個人的好奇心。
究竟病倒在府上的是什麼人?
林遠平再度詢問,可得到的回答卻始終是不知道,在這一瞬間,他心裡產生一個念頭。
相較於林遠平的耐心,月舞顯得尤為急切,沒辦法,這裡又不是她家,既然生病的人不是林夫人,那其他人便用不著關注了,她才沒有那麼多心去關注所有人!比起猜謎一般猜測生病的人究竟是誰,月舞更想盡快找到風長棲和白清瑜!
今天跟著林遠平出府閒逛,又見到不少有趣的事情,她想跟風長棲和白清瑜分享!
“不管了,你想知道生病的人究竟是誰,那你就繼續待在這裡詢問吧,我不奉陪了!我還忙著找風姐姐說話呢!她行動不便,卻還要來這裡幫我撐場面,著實不容易,我得多跟她說說話,以免她煩悶,或是累著了!”
月舞說罷,轉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