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陳宇猛然打了個噴嚏。
小廝聽到動靜,越發著急上火:“公子你怎麼突然打噴嚏了?莫不是感染了風寒?哎呀這可不行,眼看著就要打仗了,公子您可不能出半點差池!咱們去軍醫那邊看看吧,趕緊讓軍醫開藥來治治,別等情況嚴重了再去!”
陳宇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本來想說自己沒事,沒必要去麻煩軍醫來著,可一看到小廝著急的神情,這話便在唇角打轉,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罷了罷了,不過是去軍營營帳處走一趟而已,也沒有什麼。
依依不捨的看了黃昏中的孤城一眼,陳宇默默跟在小廝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往軍醫營帳方向走去。
這個時候正是軍營裡吃飯的時間,將士要麼站崗,要麼各自捧著飯碗找地方吃飯,他們埋頭苦吃,也沒有注意到陳宇的經過。也有小聲議論著什麼事情的,但是陳宇沒在意,一直到走近了,他才微微皺起眉頭。
在那棵樹後,聚集著不少將士,約莫十來個,他們端著飯碗,議論的正是陳宇屯兵城下按兵不動一動。
“我覺得我們陳小將軍根本就沒有領兵打仗的本事!”一個帶著濃重口音的漢子不屑道,“雖然是陳老將軍唯一的兒子,可是除了這個名頭,他還有什麼地方跟老將軍像呢?若今日屯兵城下的人是老將軍,說不定現在已經攻入城中,將整個洛城都給打下來了,還有咱們什麼事?用得著在這裡浪費時間嗎?”
“你說得對,我也覺得這小將軍沒什麼本事!”
議論的聲音宛若撥浪一般起起伏伏,有人贊同這種說法,也有反對的,然而那些反對的聲音實在是太小太小了,才剛剛發出聲來,頃刻間就被說話聲給徹底淹沒,大多數都變成了反對和質疑的聲音。
對此,當事人陳宇不以為然,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在乎名利的人,別人的看法,著實顧不上,可站在他身邊的小廝卻老大不樂意!
小廝緊緊擰起眉頭,恨不能將自己的目光化作一柄刀刃,狠狠的紮在那幾個的心口!再不濟,便是變成針線吧這些人不安分的嘴巴全部都給縫上也好啊!
他憤憤道:“這些人真是目光短淺,他們壓根就沒有都沒看見,聽人說風便是雨,一點自我想法都沒有,竟敢這樣一**子您!不行,再聽他們這麼說下去,我一定會氣得吐血,我得出去跟他們理論理論!”
小廝說著,便要從樹後走出去,可步子還沒來得及邁開,就被陳宇拉住手,狠狠的拽回來,拉著往相反方向走去。
小廝急眼道:“公子!”
相較於小廝的情緒變動,陳宇顯得十分淡定,就好像方才那些將士議論的物件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名叫陳宇的可憐人一般。他氣定神閒道:“嘴巴長在他們的身上,想法如此,你過去跟他們爭辯也沒有用。你是跟在我身邊的人,誰不認得你?怕是出去理論之後,那些人又得給我扣上一頂欺壓下屬的帽子了,得不償失,還不如不去。”
陳宇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可小廝心裡還是有些憤憤不平:“難道就任由他們把這些傳言散佈出去嗎?再過幾日,怕是軍營裡所有兄弟都要聽說公子您不行的事情了!影響公子您的名譽不說,還會擾亂軍心的啊!”
陳宇笑笑:“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往後他們心裡自然會有定論,不急於這一時,咱們用事實說話便是。”
當事人執意如此,小廝一個外人又能如何?
他只能氣鼓鼓一張臉,別過頭去。
就在兩人即將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想起一個呵斥聲音:“你們私下在議論什麼?”
正邁著腳步往軍醫營帳方向走去的陳宇和小廝聽到聲音,不約而同轉過視線,只見方才將士們聚眾議論的地方,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與陳宇破不對付的梁坤。他站在人群中,一臉凝重對將士們道:“擾亂軍心,可是要受到軍法處置的!”
最開始議論陳宇的將士撇了撇嘴,嘴硬道:“可我們說的這都是事實啊。”
梁坤怒道:“陳將軍屯兵洛城,自有他的道理在,咱們做手下的,只需要按照命令辦事就可以,沒必要討論這麼多有的沒的!從今往後,要是再讓我聽到這些擾亂軍心的話語,別怪我不留情面!”
方才議論得最大聲的人,此時都失去了聲音,只臉上還掛著憤憤不平,想必這心裡還是有些不服氣。
遠遠看著梁坤訓斥他人的背影,陳宇眉峰微微一挑。
“沒想到這關鍵時刻,竟是他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