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聽到陳宇這句話,渾身一顫,轉過視線苦口婆心道:“公子,您別看著人表面上幫您說話,實際上不知道心裡在打著什麼算盤想要害您呢!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公子您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因為他們站的位置相對比較遠的緣故,倒也不用擔心那邊的人聽到聲音。只是陳宇覺得奇怪,自家小廝根本就不是那種容易針對某個人的人,怎麼對梁坤如此排斥?
“你很討厭梁將軍?”
小廝一愣,用力搖頭:“這有什麼好討厭的,我跟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沒必要討厭!我只是,只是覺得這個人心有鬼胎,想讓公子您多注意他一下而已!”
不論梁坤說什麼做什麼,小廝都覺得這個人有所圖謀!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陳宇頭疼的按了按自己的額角,回眸看了那邊還在向將士們訓話的梁坤一眼,重新邁開腳步離開。
“罷了,隨你這麼說,我們去見軍醫吧。”
小廝立刻又把心思給收了回來。
不論什麼事,都沒有自家公子的身體來得重要,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趕緊到軍醫那邊,讓軍醫幫忙診斷診斷!
兩人來到軍醫營帳的時候,軍醫正巧從外邊回來,他揹著一個藥草框,手裡攥著一把小鋤頭,與陳宇和小廝一打照面,他的眉頭便緊緊擰起:“將軍,您的臉色怎麼這樣差?快快進去,先讓我把個脈吧。”
陳宇走入營帳,坐下之前,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臉色差麼?他對自己的外貌不大在意,平日都是靠著小廝幫忙打理,類似的細節,他倒是沒怎麼注意過,不過最近他倒是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有時候總覺得力不從心,就像是落入洪水被淹沒,席捲而去般,深深的無奈感包裹著他,讓他從頭到腳,渾身不適。
軍醫放下手中藥草框,匆匆走來。
給沈浩然把脈過後,他皺起眉頭一臉不解道:“奇了怪了,將軍的身體好像並沒有什麼異樣啊。”
“公子臉色都這麼差了,你竟然還說沒有異樣,你這個大夫是怎麼當的?”
軍醫陪著笑臉道:“確實沒有異樣,我仔細察看過了。至於臉色為什麼會那麼差,我猜,是因為將軍最近心中憂慮過重的緣故,還有將軍最近也沒有休息好吧?”
陳宇點點頭:“最近確實沒休息好。”
到不是因為最近軍營裡的傳言導致他憂慮過重沒休息好,是陳宇有段時間做夢,總是夢見小時候的時候,夢見當時還很年強的陳老夫人對自己小,還有年紀輕輕便故去的父親。母親與父親站在一起,遙遙對著他招手,這樣的夢境,以前在京都的時候,陳宇從來從沒做過,如今一離開,倒是不斷夢起。
他皺著眉頭,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道:“這種症狀如何緩解?”
軍醫面露難色:“心病只能心藥醫,除了自己開解之外,著實沒有其他法子了,將軍往後夜裡要是睡不著的話,不如晚上出去走走,到處散佈放鬆一下心情,想必也能緩解一下失眠的症狀。”
陳宇悶悶的答應了一聲:“我明白了。”
因為情況的特殊性,軍醫沒給陳宇開什麼藥方,只給了他一些藥膏,讓他晚上心情焦慮沒辦法睡著覺的時候往額角抹上一抹,能夠最大程度的緩解。
到了晚上,陳宇試了一下,確實有點效果。
他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中,有睡意如煙霧般席捲而來,就在陳宇快要睡著的時候,營帳外突然傳來很輕的腳步聲。
陳宇立即清醒過來。
他的帳篷在軍營最安全的地方,周邊有侍衛把守著,一般不會有什麼人隨意走動,可今日卻有人匆匆走過,那腳步聲雖然很輕,但是陳宇天生聽覺敏銳,一下子就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來。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聲音傳來的方向上。
那兩人故意停了下來。
“你聽說了沒有?”一人小聲道,“從京城來的那些傳言?”
另一人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說過,又問同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家老夫人,也就是咱們將軍的孃親,在出發的第四日便病故了!如今喪禮都辦完了,人都入葬好些日子了!”
“這,這不可能吧?這麼大的事怎麼沒聽到半點風聲,而且將軍也不像是悲痛的樣子啊!”
“你懂什麼?為了不讓這件事影響到咱們將軍,陳家,還有京城那邊都把老夫人病故的訊息瞞了下來!可這麼大的事情,如何能夠瞞住呢?紙包不住火,傳著傳著,就傳到咱們這邊來了!我也是偶然聽到別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