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見他被自己給說動,心下一喜,再接再厲道:“將軍,殿下做事如此狠絕,不如我們——”
他湊到上司耳邊說了兩句話,後者臉色大變:“你好大的膽子!”
“將軍,這種事聽起來確實不夠仁義,但是最開始犯錯的人又不是咱們?要怪只怪殿下自己拎不清,明明兩個都是有實力的將領,他卻只把目光落在沈浩然一人的身上,這實在不公平!在這種事手下,將軍您以為自己能夠走多遠嗎?與其繼續為他賣命,還不如轉投另一位殿下!”
目前梁國活著的,能夠被選為領導者的殿下就只有兩位,沈志文和沈名,背叛前者便只能選擇投奔後者。
將軍有些猶豫:“事關重大,本將軍還要考慮一番。”
此時兩人的關係,像極了俗話裡的那句,皇帝不急太監急,見上司猶猶豫豫,始終不肯做出一個決斷來,下屬急得腦門上都快噴出火花了!他恨不能把將軍的腦子挖出來看看,裡邊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將軍,您就聽屬下這一句勸吧,那位殿下對您的態度如此惡劣,再為他賣命可是對不起自己啊!將軍您仔細想想,咱們要攻打都城的訊息,很久之前就放出去了,殿下明知道這個時候都城守備很嚴,卻硬是要派您出來接應那幾個不明身份的人,這跟把您往死路上推有什麼區別?”
將軍還是不說話。
他的目光轉啊轉,往都城方向看了一眼,又望向大營的方向,隔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說得沒錯。”
“將軍?”下屬又驚又喜。
在他詫異的目光中,將軍緩緩點頭:“繼續為他賣命確實不值得,不如另擇明主,相較於他而言,另一位殿下確實更好一些,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投誠?”
直接跑到沈名跟前說我要投奔您的話,且不說沈名那邊會不會相信,單是路走到一半他們就要被亂劍砍死了吧。
“若將軍肯信屬下的話,屬下有個主意或可一試。”
全城戒嚴的告示,昨天白天就已經張貼在都城的各個角落,因為上邊說的事態比較嚴重,加上違反規定懲罰比較嚴重的緣故,百姓們一個都不敢出門。
他們躲在各自家中,時刻準備應付將要到來的戰爭。
寬廣的街道上靜悄悄的,冷清得連遠處的腳步聲都能夠被聽到,城池宛若死城一般。人們都說暴雨欲來時,天空會有片刻的安寧,如此都城的境況倒是完美的映襯了一句話的真假。
這種時候本該無人走動才是,可守城的禁軍卻看到了人影。
駕車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馬車簾子緊閉著,雖然不時會被風吹起一道口子,但是沒人能看清馬車裡的境況。
“大人,有人要出城!”一位禁軍大聲喊道。
玄冰轉過臉,見馬車疾馳而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終究還是要離開麼?唉,可惜了這麼有趣的一夥人,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認識認識呢。”
他感慨的時候,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道人影,那人長著一頭銀色長髮,宛若滿月的皎白月光都灑落其上般,面龐如美玉精雕細琢而成,第一眼見到時,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美感。
她會不會也在上面呢?
下屬不明真相,望著疾馳的馬車不解的問:“將軍,咱們是把人扣下還是——”
“放過去。”
短短三個字,卻如晴天霹靂一般,下屬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大人,那些人身份不明啊,而且殿下不是下令全城封禁嗎,平白無故放人出去,若是那些人心懷不軌可怎麼辦……”
玄冰瞥了下屬一眼,笑眯眯的點頭:“你這小子還挺有頭腦的。沒錯,殿下確實下過全城封禁的命令,但是這些人可不一樣啊,他們是殿下特許出城的,放出去不會有錯。”
“可是……”
“行了行了。”玄冰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聽我吩咐便是,若有問題,我一人擔著就是了,趕緊放人去。”
雖然心裡有千萬般困惑,但上司畢竟是上司,命令總是要遵從的。
小將士揣著困惑轉身吩咐底下人辦事去了,沒過一會兒,緊閉的厚重城門發出巨響,隨後被人一點點拉開,直到城門開啟的大小足以讓一輛馬車隨意進出時,拉動城門的巨響才徹底停下。
一人站在城樓上向馬車招手,大聲喊道:“你們趕緊過去吧,別愣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