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棲點了點頭,對風昭的際遇,頗有幾分同情。
從數年前的木胤昀開始,風昭便因為男女之情,受盡了傷痛。
到了今時今日,她已經沒了再次折騰的氣力了。
宮宴之上,熣聯太子白囝立大方有禮,樣樣周全。看著風昭的眼神,也頗有幾分驚豔之意。
風長棲暗中注意,總覺著這一回不論熣聯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這白囝立對風昭,必定是不會差的。
比之木胤昀跟雲鐸這兩位,要好得多了。
風昭被他瞧得心口發顫,雙頰微紅,如同映上了幾抹霞色。眉眼之間都有芙蓉嫣紅之色,明眸燦然,恍若星子。
在白囝立眼裡,這位外界傳聞很是不堪的長公主,行為舉止倒是分外得體矜貴,顧盼神飛,也算是個了不得的美人。為著熣聯的前程,他必定是要將此人迎娶回去的。
如若不然,遑論將來安身立命
風國近些年來氣勢洶洶,奐齊跟熣聯都難以抵擋。縱使是想著跟孟麗交好,奈何白歡是個陰晴不定的性子,且對男子防備之心甚重,熣聯老皇帝想跟孟麗有貿易往來,都被白歡婉拒。
著實是看不到前程,若非如此,實在是犯不著的。
如此一想,他看著風昭的眼神,就愈發熱切了幾分。
風昭心跳的極快,也不知是多吃了幾杯酒水的緣故還是因為什麼。
此次宮宴,各位王公大臣府裡的女眷大抵都來了,空氣中也氤氳著一股子濃郁的脂粉香氣。
風昭捂著胸口,有些疲乏。
風長棲遙遙看著她,剛準備起身,就被玉無望一個眼神給鎮住了。
她訕訕一笑,又悄無聲息地坐了下來。
也是,像是這樣的情形,自然是白囝立出面更為妥當。
風昭悄悄離席,不消一會兒,白囝立便託辭吃醉了酒,出去透透氣兒。
還未穿過御花園,風昭便見著了尾隨而至的白囝立。
近處看,他更加俊朗,如同生輝日月。
“太子爺怎麼來了”風昭說起話來很是客氣。
“見公主吃醉了酒,不大安心,是以跟出來瞧瞧。還請公主莫要責怪,熣聯如此貿然求親,想必公主也十分為難。”
風昭已經許久未曾聽過這樣動人的體己話,登時就紅了眼睛。
“算不得為難,生在帝王家,又能如何呢走一步看一步罷了。”這也是她的真心話,細細想想,有生之年,她除了那一回動心任性跑到了南梁,除此之外,並無半點逾矩舉動。
聽她說的淒涼,白囝立臉上的神色也生出了幾分涼薄。
“對不住,”他低低地笑了兩聲,“的確是熣聯冒昧唐突,公主且放心,但凡是你我二人成婚,我必定會護你周全。”
風昭低低地笑了兩聲,見果靈神色有異,登時就想到不該跟外男說這麼些話,忙不迭地推說不勝酒力,任由果靈攙扶著往似錦宮去了。
白囝立瞧著她的背影,駐足良久。
他的貼身近視字升瞧著,訕訕一笑,“太子爺對這位長公主可是十分中意若是這樣倒好了,不必相看兩厭。”
“都是可憐人,何苦難為彼此若是此事得成,我要好生待她,走吧。”
自此次宮宴之後,白囝立時時進宮邀約風昭,原先時候風昭還怯生生的,而後見他心思赤誠,也同她遊湖數次。
風長棲遙遙瞧過幾次,看得出來,二人處的極好,隱隱約約還能瞧出幾分少年夫妻的模樣。
雲甯殿。
花瓏手裡拿著針黹,正在給風長棲做香囊,春上容易犯病,在香囊裡頭塞些草藥,可防百蟲侵襲。
隱隱見著外頭團福金褐色的簾櫳揚起一個邊角,一青衣女子,緩緩上前。
腳步極輕,落在絨毯上頭,愈發沒了聲息。
花瓏朝著那團綠影笑了笑,見屏風底下露出一截子如同漣漪一般的青色裙裾,再看時,一張玉面從屏風那頭露了出來,一隻花銀雕花耳墜斜斜地垂了下來。
風長棲朝著花瓏笑了笑,“嬤嬤說阿孃小憩,我怕擾了阿孃,本想著進來瞧瞧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