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有些資歷的宮女都說,何昭容死的蹊蹺,十有都跟這位了不得的皇貴妃有關。
原本玉容心裡還有幾分不信,畢竟當年的何昭容並不受寵,根本就威脅不到曦嫵在後廷的地位,可是到了今時今日再看,彷彿這裡頭還有不少隱情。
她被嚇得半死,茶飯不思,身子愈發不好了。
宮裡的太醫來了一撥又一撥,都說是憂思傷身,驚懼太過的緣故。風帝也來過一次,見她瑟縮著身子,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告知玉容要好生照拂,便匆匆忙忙去了。
曦嫵見他那樣不留情面便走了,心痛難言。
“別走,別走。”她撲下床榻,整個人都瑟瑟發抖,“不要走。”
“娘娘,皇上朝政繁忙,日後得空兒,必定還會過來看望娘娘的。”
“他必定是嫌我了。”
“娘娘,好生將養著,如若不然,日後縱使是皇上來了,也是無用啊。”
這話倒是實在,可是曦嫵聽不進去,總覺著身邊都是何昭容的影子。她不敢再在地上,忙不迭地又爬上床榻,這哪裡還有一星半點皇貴妃的模樣
“去找薩滿法師來作法,這玉坤宮裡頭有陰邪之物。”
大抵就是心魔了。
玉容嬤嬤應了一聲,次日就找來了薩滿法師。
一連三五日,那些人都在玉坤宮裡頭做法事,縱使是這樣,還是半點用處都無,曦嫵夢魘不絕,夢裡永遠都是慘死的何昭容。
那一臉的淋漓鮮血,至今想起來,曦嫵都覺著心驚膽戰。
風昭來看曦嫵的時候,剛巧她在午睡。本想著不去叨擾,卻又聽到曦嫵的叫聲。
那叫聲過於淒厲,叫風昭不忍心離開。
她撩開簾櫳迅速走了進去,只見那人滿頭大汗,額前的頭髮已經溼透了,一撮撮的都在臉上。
曦嫵已經顧不得許多了,看著自己跟前的女兒,哭個不休,“昭兒,是何昭容來索命了。”
風昭是知道自家阿孃當年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的,聽了這話,也不禁生出了幾分悲憫之心來。
“阿孃,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啊。”
“有啊有的。”她雙眼發直,怔怔地看著那一扇鏤花長窗,“每次一到了夜裡,她就在長窗前頭看著我,說她死的冤枉,還說我想害她的孩兒,罪不可赦。”
“孩兒”
風昭一臉莫名,“何昭容哪裡來的孩兒”
風昭自然不知這裡頭的事兒,只是聽著自家阿孃的說法,猶自生疑,“阿孃,這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何我半點不知”
“你若是知道了,那人必定也是要去找你了。我一個人不得安生也就夠了,難道還要連累你跟阿孃一起嗎”
她瑟縮著身子,看著滿室的安魂香,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