熣聯的海棠花是處處都能見著的,這些時日的海棠花開的愈發好了,處處可見。
風昭跟白囝立日日都在東宮,賞花賞月,俗事不管。可是皇后那頭,總是不肯放鬆,找茬更是常有的事兒,看得出來,那人是打定了主意不讓他們好過。
之前送來的幾個美人,白囝立從未放在眼裡。只是顧及皇后體面,將那些人安置在西廂房幾間別苑裡頭,那地方尋常時候是沒有人願意去的,是以日子過得很是悽苦。
風昭本就沒有多少容人之心,況且,那些女子還是來跟自己搶夫婿的,又是皇后安排的人,她自然很是防備。白囝立不願多加理睬,風昭恰好稱心如意。只是見皇后大有咬住不鬆口的意思,風昭這才有些慌亂。
這日聽聞皇后要召見那幾個美人,風昭忙不迭地找來白囝立商議對策。
“若是被母后知曉太子爺根本就沒寵幸過她們,怕是不好。”風昭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臉上的神色諱莫如深,“昭兒自然不願讓人分走夫君的寵愛,可是事到如今,也實在是沒有法子。”
見風昭這樣難過,白囝立愈發心疼。
“你現在是有了身子的人,凡事莫要驚慌,也莫要傷心難過,一切有我。”白囝立緊緊地攥住了風昭的手,“等會兒我進宮一趟。”
風昭一聽,更是急了。
“這個當兒若是進宮,怕是不好。”
“昭兒,不怕。”白囝立輕笑兩聲,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
若是旁人倒也罷了,偏得還是那位中宮皇后。
那人的陰邪手段,風昭也算是領教過了,如何不怕
“太子爺必得一切小心才是,皇后的話,也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白囝立低聲笑笑,又囑咐了風昭一番,這才匆匆忙忙地去了。
等白囝立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皇后宮裡的果香味,撲面而來,煞是好聞。
聽聞是白囝立到了,皇后朝著一邊站著的嬤嬤笑了笑,“請進來吧,咱們這位太子爺,大病初癒。可莫要讓外頭的毒日頭給曬壞了。”
嬤嬤笑了笑,忙不迭地走了出去。
不過一會兒,白囝立便出現在皇后面前。他笑的仿若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依舊是客客氣氣,朝著那人行禮問安。
“身子可好些了”
白囝立應了一聲,臉上的笑也是陰沉沉的,“多謝母后掛懷,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皇后一襲紅唇,這會兒看過去,陰森森,很是駭人,叫人看著便生了幾分畏懼之心。她支起身子,立在白囝立跟前,細細打量著他的眉眼,“經此一戰,太子爺曬黑了不少。”
“男兒家黑些也無妨。”
“自然了,”皇后笑意漸濃,“無妨,還有許多好姑娘都對太子爺很是愛慕。只可惜太子爺跟太子妃情深意篤,那些姑娘的心思,當真是半點寄託的地方也無了。前幾日本宮給太子爺送過去的幾個美人兒,聽說也是頂不喜歡的”
白囝立一早就知道此次前來皇后會說什麼,倒也沒有半點慌亂,只是笑。
“昭兒有孕在身,兒臣不放心,是以時常陪著。”
皇后冷哼一聲,老大不放在眼裡。
誰都有過身孕,區區一個太子妃,竟是如此不容人的,豈有此理
“那麼,”她微微一頓,一臉沉肅,“太子爺冷淡那些美人兒,都是太子妃的意思”
“並非如此。”白囝立不卑不亢,面色更是沉穩,“昭兒倒也勸慰過兒臣,讓兒臣多去那些女子的院子裡頭坐坐,是兒臣不願。昭兒在兒臣出征這些時日,吃了許多苦頭,這些都是兒臣欠她的。”
當著皇后的面說風昭吃了苦頭受了罪過,這就是明擺著在打皇后的臉了。
皇后向來養尊處優慣了的,哪裡聽過這樣的譏諷,登時就變了臉色。
“太子這是何意”
“母后最是聰敏慧黠,知道兒臣的意思。”白囝立冷笑連連,如同松竹一般,立在一邊,比之前還要偉岸。無形中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竟讓這位不可一世的皇后,往後退了三兩步。
“太子這樣的口氣,難免叫人誤會。”
“還請母后日後莫要再派人往太子府打探訊息了,母后若是想知道什麼,直接來問兒臣便是了。昭兒有孕在身,不宜受到驚嚇。方才見母后正在用膳,如此,兒臣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