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望親率十餘萬雄獅趕往孟麗。
風帝接到熣聯的信,半點都不猶豫,直接選擇幫襯孟麗。
且不說他跟白歡之間的情分深沉,只說那封可疑的信,雖說看起來的確是風昭的筆跡,可是後來風帝心裡不安,還是將這封信送到了玉坤宮給曦嫵看了。曦嫵對風昭的筆跡再熟悉不過,一看就知道那絕對不是風昭親筆。
她又驚又怕,心裡已經存著無限制的壞念頭,生怕自己嫡親的女兒就這麼死在了熣聯。
跟自家女兒相處的一幕幕接踵而至,她好似是受了重傷,怎麼都爬不起來,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祈求風帝可以將風昭給接回風國來才好。
縱使是不大體面,可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為了兩全,風帝只好出兵前往孟麗,攻打熣聯。
曦嫵心裡固然是有些不安,甚至是嫉恨白歡,可是關乎自家女兒的性命,她也顧不得許多了。從未有過的支援,就這麼跟孟麗成了盟友。
玉無望哪裡有不肯的,這一回往孟麗去,乃是他的心之所向。只是他們出兵卻是秘密的,秘密地也給孟麗那頭傳了一封信去。只是熣聯那頭,卻是半點不知,聽聞風國發兵,還是國師親自掛帥,都當是他們熣聯有了活路。
殊不知風帝風元慎也悄悄跟著隊伍一同上路,徑自往孟麗去了。
白歡接到風帝的信件已經是在三日後的事兒了,那日日頭極好,鴛鴦瓦上頭的一對對鴛鴦好似都活過來了。撲騰騰地,成雙結對。
前塵過往紛至沓來,她似乎可以看到往日的塵埃都朝著她奔湧而來,動靜很小,輕輕地,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她整個人都癱軟在地,她怎麼都掃不開那些讓她渾身發軟的回憶。
蘇令之急匆匆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有些呆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白歡見著蘇令之來了,招了招手,“有話便說。”
她掙脫開自己渾身上下奔湧而來的無力感,將那封信放在一邊。
蘇令之訕訕一笑,“風國那邊已經發兵了,離雙破山只有幾十裡了。”
白歡應了一聲,“來了便來了吧,左右不是咱們求著他們來的,算不得人情。”
“啊”蘇令之目瞪口呆,她原本以為風國是幫襯著熣聯的,可是聽白歡這話,倒像是來幫著他們的“莫不是幫著咱們”
“自然。”
白歡冷笑兩聲,微微揚起下頜,“難不成幫襯著無親無故的熣聯麼長棲再怎麼樣也都是他的嫡親女兒。況且,依著玉無望的性子,怎麼會願意率兵往孟麗來”
蘇令之苦笑兩聲,方才她得了訊息,三魂去了兩魂半,生怕那一頭是熣聯的救星。一旦是風國插手,縱使是他們孟麗去找奐齊幫襯,也是杯水車薪。
這會兒可好了,這場戰役,很快就能結束了。
白歡摸著邊上擺著的軟煙枕,細細看著一邊的紅翡翠珍珠絡子,苦笑連連。
“只是自此後,會欠那人越來越多了。”
風元慎!
白歡眉頭緊蹙,想到那些年在冷宮吃的苦頭,又心安理得了起來。
冤冤相報,誰也不欠誰。
她看著瓶裡供著的時鮮的花兒,那一股子淡青色的枝葉,順著瓷瓶順延而下,嫵媚異常,比之那些嬌豔的女子,還多了些許風情。
她低低地笑了兩聲,“蘇大人,這會兒你該放心了吧”
蘇令之忙不迭地應了一聲,又得了準頭,這才去了。
風長棲知道玉無望會再來孟麗,可是沒想到會這樣快。加上又是領兵大將軍,還是幫襯著孟麗的。風長棲心裡五味雜陳,也不知是苦是樂。
白囝立固然是活著的,可是聽聞他受了重傷,一連幾日都不見人影了。
這樣下去,風昭千辛萬苦才遞過來的那封信,可就沒有半點意義了。雲鐸是個野人,今日聽著風長棲的話,明日可就未必了。
風長棲愈發擔心起來,來回踱步。
陽光是極好的,清澈難言,穿過雕花楠木窗子,打在地上。薄薄的一層,跟上好的軟煙羅。
祖雲給風長棲送來了點心,捷報不斷,祖雲也是歡天喜地。加上聽說玉無望也領兵來幫襯了,更是歡喜的了不得。可是這會兒看著自家帝女的模樣,著實奇怪,這樣黯然神傷,又是為了哪般
“公主,國師要來不是好事兒麼公主可是日日都盼著國師回來的啊。”
“我的確是想見師父,可是現在大軍壓境,對著的也是熣聯。白囝立若是就這麼死了,該如何是好”
風長棲愈發擔憂起來,整個人都是懨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