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長棲是一早就跟阿孃說過了的,長棲捨不得師父。”風長棲幾乎有些倔強的別過面孔,一張臉子寫滿了委屈,“師父待長棲那樣好,可是這一回,咱們幾乎是把師父給趕走的。”
“胡說!”白歡面色陰沉,“他若是不走,咱們孟麗可就有麻煩了,紫淑閣那樣的地方都被玉無望給毀了,他是為了不連累咱們,這才走了的,也算是個仁義之人。”
“紫淑閣”
“毀了你的右手,他們自然逃不過。縱使是玉無望沒有出手,我也放不過他們。”白歡冷笑兩聲,復又接著說道:“現在又有一樁稀罕事,前幾日我查紫淑閣的時候,竟然發現,那些人跟熣聯皇室有些牽扯,你說稀奇不稀奇”
熣聯皇室
風長棲想到現如今風昭已經是熣聯的太子妃了,心裡又“咯噔”了一聲,“阿孃,咱們跟熣聯不是一直要好麼”
“好”白歡好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什麼叫好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有利可圖的時候才好。可是紫淑閣動了你,他們又跟熣聯皇室有關,我就放不過他們。”
聽這個話音,白歡這是要對熣聯發兵
到時候必定又是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風長棲渾身一顫。
“阿孃,現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貿然發兵,不論是對熣聯,還是對咱們孟麗,都沒有好處。到時候還是百姓吃苦受罪,這些年來,咱們休養生息,好容易才有了今時今日,難道阿孃忍心看到自己苦心孤詣創造出來的一切都毀了麼“
“熣聯皇室乃是一團爛泥,”白歡壯志不改,搖了搖頭,“咱們若是吞了熣聯,日後大有裨益。況且,依著我這麼一個助力,必定還有其他的。咱們防不勝防,日後若是再叫你吃苦受罪,可怎麼好這一次是用了你的右手,日後可就是你的命了。”
風長棲斜眼睨著長窗,外頭是連綿不絕的金色琉璃瓦,這會兒映在日光裡頭,只餘下一片層層疊疊的粼粼避光,浮動盪漾這,像是白馬山下的護城河河水。只是這會兒卻是顯露出支離破碎的影兒,連帶著風長棲那張玉面上頭,也有幾分沾染,那碎玉般的神色,讓白歡瞧著心酸。
“長棲,這是不可避免的。”白歡一早就知道,想要說服自己這個主張和平的女兒是很難的事兒,“日後咱們這孟麗交到你手裡,這樣的策略,也是必然要有的。”
風長棲往後退了三兩步,“阿孃,這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我的緣故吧若是因為我的一隻右手,非要鬧得兩國都不得安生,長棲還不如死了的好。”
“你!”白歡氣得不輕,“你日後是要當女帝的人,這樣婦人之仁,豈不是要任人欺凌”
風長棲不吭聲。
依著現在的情形,孟麗是絕對不會被人欺負了去,倒是白歡,這樣激進,指不定日後會自食惡果。
風長棲總記得,當初在冷宮的時候,自家阿孃是那樣溫婉賢淑,說話的時候也總是溫溫柔柔的,可不像是現在這般,叫人望而生畏。
“阿孃,這又是何必”
“難道依著你的意思,咱們孟麗就只要當下所有的這些不必再擴大疆域了”
“已經夠大了。”風長棲向來都沒有什麼野心,只要子民可以安居樂業便好,“若是阿孃要跟風國去比,自然還是要吞併其他效果,可若非如此,咱們現在這樣遼闊的疆域,已經夠然孟麗子民好好過日子了。況且,現在在熣聯紫棉城裡頭還有昭皇姐,也是日後的熣聯皇后。”
“天真。”白歡冷嗤一聲,“熣聯現在的皇后是何種人物你怕是不知,東宮太子根基不穩,若是日後被推翻了,也不甚稀奇。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也是日後孟麗的女帝,我才同你商議,並非叫你阻撓。你也累著了,去歇著吧。”
“阿孃!”
風長棲見自家阿孃好似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一顆心就這麼砰砰直跳。
看樣子,再過一些時日,必定是戰火紛飛,硝煙不絕了。
玉無望難道當真是為了不讓江湖人士往孟麗尋仇連累孟麗,才往耀京去的麼風長棲想不明白,總覺得眼前有無數道重重疊疊的光影,往自己身上撲了過來。
剛踏出白歡寢殿,就見著外頭漫天的流霞,金光細閃,煞是好看。那是一種費外纏綿旖旎的紫紅色,跟漫山遍野的折顏花相互映襯著,分不清哪一片是人間,哪一片是天上。
漸漸的,那霞光也開始變得淺淡,如同一道道虛無的烙印,印在了他們每個人的身上。
“帝女”祖雲見她這麼魂不守舍的模樣,也擔心的狠了,上前三兩步,“帝女你這是怎麼了”
“祖雲,你都知道吧”
祖雲微微一愣,“帝女所言是”
“阿孃準備對熣聯開戰的事兒,你全知道吧”
“屬下也是方才才知曉的。”祖雲定定地看著風長棲那雙空靈的眸子,“屬下若是一早知道了,必定會及時告訴帝女的,絕不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