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的身子要緊。”祖雲當仁不讓,“蘇大人在女帝跟前也是說得上話的,如實可以勸諫女帝,讓風國國師可以隨意通行王城,想來這些事兒,也就容易多了。”
“方才女帝的話,你也聽到了。”蘇令之冷哼一聲,“這一段乃是無果姻緣,若是讓風國國師過來了,也是惘然。現如今不過是長痛不如短痛,祖雲,你跟在公主後頭,是要引到公主往正路上去的,這樣感情用事,可不好。”
這蘇令之向來如此,一板一眼做人。如此一說,是半點轉圜的餘地都沒了。
祖雲心裡氣悶,頭也不回地去了。
孟麗的四月天,月色如畫。風長棲身子好些的時候,總喜歡跟祖雲一起到城樓上做耍子。
夜色迷濛中,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宮牆外頭十里長堤的青青柳色。
這樣的精緻在風沙漫天的孟麗,是很珍貴的、
一旦過了七月,這裡便是漫天風沙,跟耀京並不相同。
風長棲手裡拿著一塊小點心,有一下沒一下地啃著,臉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叫人看不出她多餘的情緒來。
月色清明,風長棲坐在一邊,又一茬沒一茬地跟祖雲說著話。
“我原本以為師父真的會跟他說的那樣,不管不顧地跟了來。可是後來又想想,若是跟了來出了事可怎麼好有了這一層顧及,我又不想著看到師父出事,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風長棲彷彿是在盡力說服自己一般,一直都在自言自語,“我們看的都是一模一樣的月亮,跟我喜歡吃的乳酪餑餑一樣,都是這樣透白的顏色。”
祖雲聽得心酸,別過面孔。
——
風國,驚雲司。
再次有寧琮的訊息已經過了五日,天氣愈發和暖,耀京城裡頭的姑娘,大抵都換上了單衫子。
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玉無望無時無刻是不想念風長棲的。
只是山高路遙,且白歡冷厲。他若是直接闖過去了,對他跟風長棲都不好。
且驚雲司現在也有不少冗雜之事處理,玉無望只好相幫。
寧琮未死,一直都被曦忠毅好生養育,按照玉無望的探子來報,他們父子二人,感情親厚,曦忠毅決計不會害了他的性命。
當然,如果有一天,寧琮的存在當真危及到了他們曦氏一族的存亡,那才會真正變成棄子。
何寧舟來往驚雲司數次有餘,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打心底裡疼愛那個侄兒。
“多虧了你們。”何寧舟訕訕一笑,只要對著玉無望,他總會生出幾分怯懦之心。
說起來上戰場殺敵無數,可是對著玉無望,也不知怎的,相形見絀。
“無妨。”玉無望將卷宗放在一邊,臉上的神色愈發冷淡,“依著何將軍的話說,活著便好。”
“還有一事,”何寧舟微微一頓,“國師是不打算往孟麗去找公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