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毒
風長棲在卷宗之中倒也看過,只是聽聞這個邪術一早就沒了,好端端的再被提及,總覺著渾身上下陰測測的。
一路上都見著百姓往花容坊的華容洞方向納涼,那地方很是狹窄,只能餘下十多人。石壁上頭映著清光,如同在月宮之中,以前有不少貧家女子,擔著酒水,當著華容洞賣酒,聽聞頗有進賬。
只是今日死了那麼些人,這些百姓還有心思納涼取樂,風長棲當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平江如練,風長棲站在驚雲司高樓上頭,只覺著整個耀京城都在腳下,這麼一個偌大的耀京城,登時就成了一個彈丸之地。
極目遠眺,可數百里。風長棲想著這兩樁命案,一件比一件棘手。
那兩個書生為何跑到黎青別苑那兩個小廝為何遲遲不肯開口難道說,一切都是紅玉暗中作祟她當真還有那樣的好本事
風長棲不敢多想,越想越覺著心中煩悶,煎熬難當。
玉無望拿著一壺花酒來,見風長棲一臉沉思的模樣,低聲笑笑。
“這樣的事兒,若是經歷的多了,總歸有些難為人。這會兒也是難為你了。”
風長棲拿起酒壺,喝了一口,眯著雙眼,看著銀蟾越上枝梢,冷笑兩聲。
南屏晚鐘響個不停,在這樣的耀京城裡頭,聽起來頗有幾分違和。
“師父,你說那些人為何突然就去了黎青別苑呢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按理說,他們一路出了永鼎門才是,都已經拿著琉璃燈,分明是準備好了秉燭夜遊的。再有,”風長棲微微一頓,“紅玉方才問我,冷幽若可在驚雲司,她為何知道的那樣多她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花娘,絕對不是。”
“長棲,貢院不止死了那兩個書生。”
“啊”風長棲雙眼發直,腥紅一片,“什麼”
“從一個月前開始,貢院就零零散散地失了許多書生。只是這樣的事兒並非稀罕事,許多人覺著前途渺茫,另謀前程,也是有的。只是依著今日之事來看,只怕並非偶然,那些人十有全都死了。”
風長棲的眼淚一直氤氳在眼眶裡頭,難以自持。
“紅玉”
“不錯,黎青別苑大有名堂。跟貢院離得太近,紅玉野心勃勃,其心可誅。”
依著紅玉跟冷幽若的描述,紅玉本人可是個羸弱女子,好端端的為何就有了殺人的功法且不說這個,她何時變得那樣厲害連冷幽若不在司麗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又如何知曉她會收留冷幽若
一連串的疑團都朝著風長棲砸了過來,順帶著張籽月一案,都算不得什麼了。
“明日咱們往貢院走一遭。”玉無望輕輕地捏了捏風長棲的小手,“今日且安心睡下,嗯”
風長棲哪裡還有就寢的心思,心亂如麻,難受的厲害。
次日一早,玉無望帶著風長棲特地饒了一個遠道。
浮橋以南有紫英寺,裡頭住著一眾喇嘛,說是得道高僧,時常開壇。
這會兒只能見著凸起的紅塔,金頂纓絡,幾乎入雲。
走近一些,還能見著,紅牆松柏之屬,盡數掩映,如同魅影一般。晨鐘暮鼓,整個耀京城的人,幾乎都習慣了。
藏經閣共有三層,在最高處。從風長棲這個角度,還能樓,外頭依舊是飛簷畫棟,掩映著金烏亮光,斑斕多姿,好似是五彩顏色。
紫英寺裡頭的方丈住持,功法深厚,頗知書算,德高望重,每每到了荒年,大開寺門,贈藥施粥的事兒也是常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