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棲就知道他說不出什麼中聽的話來,冷笑連連。
“從一開始我便知曉救了你也十分無用,卻還是央求蓂音阿姐救了你的性命,這又是為著什麼緣故”
“說起來,我是你兄長,是也不是”
這又算是哪門子的兄長
風長棲扯了扯嘴角,一臉鄙夷神色。
隱隱聽著後頭歌姬清越歌喉,在這樣陰雨連綿的時候,聽在耳裡,滋味難言。
蓂音有一下沒一下地搗著藥,旁邊還擺著一個小瓷瓶,裡頭有一隻越來越大的紅蠍子,如此看去,總覺著帶著隱隱的威脅。
“這樣的時候,何苦為了一個風昭吵得面紅耳赤”蓂音閒閒地朝著風長棲看了一眼,“倒不如去旁邊的酒肆吃兩杯酒水來的痛快。”
況且只要是在耀京城,酒肆旁邊必有廳院長廊,廊廡交相掩映,花團緊蹙,排列的別緻素樸,至於花竹雕窗之屬,更是不勝列舉。聽著小曲兒,吃著酒水,卻是人間美事。
有些貴胄公子,更知道人間無上享受,攜妓同遊,歡喜更添一重。
嗣瀾別苑坐落在寶華坊附近,是以能聽到這些妙曲仙樂。
風長棲聽了半晌,怒氣全消,睨著反風知竹,也不出言嘲諷。
“你算是我兄長,那人也算是我皇姐。你有難我救你,她現如今受人欺誨,為了防止日後鬧出什麼兇狠禍事來,我防微杜漸,找出兇徒,又有何不可”
“你自有你的話說,風昭可比不得我。你救我一命,日後我必會想法子報答,可是風昭那樣的脾性,不去謀害與你,已經夠好。”
這人說的倒是半點不錯。
風昭跟曦嫵一樣,多得是落井下石的好本事,她日後還是要好生防範,如若不然,日後必定被那人反將一軍,到時候,還不知會有幾多可憐。
風昭跟玉無望決計先探探路子,二人雙雙打馬北去,穿過三五排小貨行,又見著一連串的簇新金銀鋪子。一切都跟開陽查出來的別無二致。那些人乃是富賈之流,只是習慣了當個甩手掌櫃,這些正系清原門的買賣都丟給了後頭的小廝去管,並不常來。
看著這些鋪子邊上還有幾家醫官藥鋪,都算得上是老字號,牌匾上頭蒙著一層紫紗。
這是風國的老規矩了,只要是有些年份的鋪子,牌匾上頭都會蒙著一層紫紗,也算是個見證。
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好在百姓都認得風長棲跟玉無望,見著他們二人騎著高頭大馬來了,一個個地都主動讓路,很是客氣。
縱使是這樣熱鬧,卻也難敵夜裡的三五分,夜市盛其百倍,車馬擁擠,行人摩肩接踵,不可駐足觀賞。一旦是到了年節,這地方總要派十餘個驚雲司的手下過來疏導,好似是在元慶二年之時,此處因為踩踏,傷及無辜性命百餘名,而後便有了這樣的規矩。
風長棲跟玉無望在一個酒樓後頭下馬,剛巧有馬廄,讓兩匹馬兒好生修整,二人便裝出行,打探訊息。
只是那些人一見著他們二人的面孔,便知曉是來查案的,縱使現如今風長棲已經不在驚雲司當值,這些人也只知風長棲,不知風昭。
他們先是出了毗鄰金銀鋪子邊上的藥鋪,那些人聽風長棲提及金銀鋪子的掌櫃,都變了臉色。
“說不得,說不得。”那人放下手中的黃芪當歸,一臉苦悶,“公主還請息怒才是,我們也不過做的是小本買賣,若是得罪了那些人,日後怕是在此處沒了活路。”
風長棲聽著眉頭緊蹙。
“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