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是知道了,必定會闖入後廷的。”
“有我在,公子不會來。”阿蘅駭笑兩聲,“若我不在,必定會找到後廷來。畢竟我能叫公主痊癒,公子到底會放心些的。”
怪不得了。
司纓鼓了鼓嘴,“還要多少時間”
“月餘,這些時日,你莫要在公主跟前說驚雲司的事兒了,一旦是跑出宮去,當真是前功盡棄了。”
司纓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幾乎每一次都是因為風長棲問得狠了,她才會說出一二來。日後當真要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能宣之於口,免得又叫那人心裡煎熬,想著逃出宮去。
日子飛馳,春光將暮,花兒朵兒不遺餘力,競相開放。整個耀京城皆是芍藥、薔薇、木香之屬。縱使是高坐驚雲司的閣樓之中,也能聽著此起彼伏的賣花聲。那些人大抵一馬頭竹籃裝滿閒話,早晚叫賣於市集之中,無數人捧場。
風長棲若是身子好了,必定會趁著這樣熱鬧的花時跑出宮來,看著那些雕樑燕語,綺豔鶯鳴,也不知有幾多歡喜熱鬧。
“可有宮裡的訊息”玉無望習慣性地問了一聲。
開陽訕訕一笑。
說來也是,這些時日,風長棲未曾到驚雲司來,這裡頭也不知有幾多冷淡,半點人氣也無。
“還是前天司纓傳出來的訊息,只說是公主身子大好,過幾日便能出宮。”
“多歇歇也是好的。”玉無望放下手中的卷宗,神思幽眇,一時之間說不出多餘的話來。
縱使是心裡念著想著,也只能苦熬著。這些時日,玉無望也不知享樂多少回進宮之事,可又怕叨擾那人休養生息,索性還是作罷。
宮闈秘鬥那樣厲害,玉無望擔心的乃是後宮裡頭的那些娘娘對風長棲痛下狠手。
一連又等了三五日,眼看著就到了四月裡,風長棲身子還未大好。若非是因為雲甯殿中有阿蘅照拂,玉無望一早就按捺不住衝進宮門去瞧瞧了。
等到了氣序清和,人懶晝長,已經到了初夏之時。那些貴女公子一個個的都在涼亭水閣裡頭,整日介做的都是投壺圍棋的雅緻之事。這樣的景緻,也不過就是一時之事,風長棲最是喜歡這一茬,若是錯過了,就要等到明年這個時候了。
玉無望每每見著此情此景,這心裡總有幾分不是滋味。有那個丫頭在自己身邊慣了,猛然間沒了那個人,也不知有多難為。
這日,下了一場小雨。
淅淅瀝瀝的,打在紗窗上頭,有點像是散沙鋪地的感覺。
玉無望正翻閱卷宗,猛然間聽到一聲“師父”,他渾身一顫,手中的卷宗也翻轉落地。
他飛身下樓,等到了大廳,果然見著兩月未曾見著的風長棲,這會兒正被諸人環繞,一臉笑意。
“長棲。”他紅了眼睛,飛奔上前,緊緊地抱住了風長棲的身子,哽咽,“長棲,是你,是你!”
“自然是我。”風長棲按捺不住眼淚,“許久未見,師父怎的清瘦了許多是不是驚雲司的事兒太多了”
“不,是為伊消得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