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風長棲徹底沒了盼望,眼淚噴薄而出。
“對不住,沒能讓你跟你阿姐多說上三兩句話。”
“我還想見我阿姐一面。”
風長棲忙不迭地點頭,讓開陽將莐舞抱進了內室。
風長棲就站在簾櫳後頭,她頭一次發現,原來姊妹二人可以相似到如此地步。
他們眉眼之間都十分豔麗,宛若桃李。
“阿姐……舞兒一直都很想阿孃跟阿爹,這會兒要先去……跟他們相見了,阿姐……”
一番話未曾說話,已經徹底沒了氣息。
風長棲哽咽,被玉無望摟進懷中。
冰霓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走的,前院已經沒了半點聲響。風長棲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心裡愈發不是滋味。
一個時辰之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現如今竟然就成了一具屍體。
“要送到婆羅門去。”玉無望輕輕地捏了捏風長棲的小手,“不能耽擱。”
“等莐霜姑娘醒了,咱們怎麼說”
“實話實說唄。”蓂音咂了咂嘴,“這事兒又瞞不過去,能久別重逢已經夠好,還想著一生一世都在一處”
她言語之中有說不盡的滄桑。
當天下午,風長棲跟玉無望便將莐舞的屍身送到了婆羅門。
婆羅門門主怒極,吩咐門人,若是見著冰霓,殺無赦。又將無極宮餘眾紛紛驅逐出去,再不收留。
耀京城,寶華坊。
車如流水馬如龍,特別是遊舫千萬,場面很是壯觀。
只是剛才出了那麼一樁事,他們哪裡還有閒心去欣賞美景
風長棲心裡猶自想著莐舞跟莐霜,總覺著她們二人可憐。
“早知道不如不答應莐舞那日的請求。”風長棲搖了搖頭,“指不定就這麼逃過一劫了。”
“能見上一面已然足夠!”玉無望輕輕地點了點風長棲的鼻尖,“倒是帶累你哭了一場。”
“那樣的場面,總能讓我想起自家阿孃,我也沒想到冰霓竟然會為了手底下的一個女子跟別人這樣拼命,也算是有情有義了。”
風長棲待人最為中肯不過。
玉無望駭笑。
“她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風長棲不說話,又在寶華坊晃悠了一圈,本還想著往嗣瀾別苑走一遭,可轉念一想,那裡有蓂音照顧,斷然不會出什麼么蛾子。莐舞已經歿了,冰霓不會再纏著莐霜不放,索性也就不去了,徑自回了驚雲司。
精疲力盡,剛好又下了一場雨,風長棲在閣樓的軟榻上小憩了一會兒。
她時時夢魘,睡得很不踏實,玉無望索性坐在一邊,一隻手拿著卷宗,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風長棲的脊背。
風長棲只覺著被一股子松香環繞,心裡愈發和煦,就著窗外的雨聲,好睡了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