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在次蘭苑當差,整日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錯一步。縱使是這樣,她還是動手打罵,這日子也是苦熬著的,看不到頭。”
說到傷心處,那宮女又嗚嗚咽咽哭了一場。
風長棲聽在耳朵裡頭也老大不是滋味,帶著司纓,只當是聽不見,匆匆忙忙往雲甯殿去了。
還未進門便聽到一陣歡聲笑語,風長棲又想到方才那幾個宮女說的話,兩相對比,更顯淒涼。
在雲甯殿當差的宮女太監也不知有幾多快活,每日不過就是插瓶花、換爐香之屬。要麼擦拭琴幾,要麼檢點衣裳,除此之外,並無半點瑣碎的事情去做。相較而言,那次蘭苑簡直跟人間煉獄相差無幾。
且不說洺影是何等人物,單說次蘭苑前些時日死了兩個宮人,還有茶團也被洺影打死,再有汍瀾被灌藏紅花湯這之類的事兒,他們一個個的人心惶惶,生怕哪一天這樣的慘事就落到了自己頭上來。
見是風長棲回來了,他們一一行禮,臉上依舊掛著笑。
風長棲點了點頭,剛到內殿便聽著裡頭的尖叫聲。
風長棲眉頭緊蹙,匆匆忙忙奔了進去,只見花瓏跟奈蒔嬤嬤都站在牆角,一人手裡抱著一個孩子。
“蛇,大蛇!”奈蒔嬤嬤驚得舌尖發顫,看著地上那兩條迅速奔過來的黑乎乎的毒蛇,幾乎暈厥過去。
深宮大院,怎會有蛇
風長棲雙眼發直,當機立斷,迅速抽出身上短刀,利刃翻飛,將那兩條蛇的蛇頭迅速斬了下來。
場面叫人作嘔,花瓏向來是看不得這些的,迅速別轉面孔,不再去看。
“阿孃沒有被傷著了”
風長棲有些急了,看了看自家阿孃,又看了看奈蒔嬤嬤,兩個孩子此事嗷嗷大哭,一時之間亂成一團。
“無事。”花瓏驚魂甫定,“若是你晚來一步,指不定也就有事了。方才乳母剛把孩子送過來,那蛇就在孩子的搖籃裡頭。”
花瓏越是想著越是覺著膽戰心驚,“奇怪,真是稀奇。”
這分明就是有人有意而為,其中狠毒之心,可見一斑了。
“宮裡不會有蛇的。”風長棲語氣篤定,還沒入夏,宮裡就撒上了雄黃,蛇不是最怕這東西的麼“
“誰說不是呢”花瓏搖了搖頭,滿頭大汗,看起來還沒從方才的情境中緩過神來,“長棲,這後廷的怪事,總是這樣的,一樁接這一樁,有人看不慣咱們,想置咱們於死地了。”
阿蘅正在裡頭檢視,半晌才拿出了一個小香包來。
風長棲覺得那香包十分眼熟,電光火石之間,她猛然想到,這分明就是洺影的私用之物。
洺影的東西,如何在他們雲甯殿
難不成……
“司纓,你速速往盛乾殿走一遭,務必要將父皇請來才是。”
司纓應了一聲,匆匆去了。
“阿孃,這是洺影的東西。”
花瓏聽著,面色愈發沉靜,半晌,她嘴角溢位一抹苦笑來。
“長棲,若是洺影所為,咱們就算是再怎麼追究,也不能叫你父皇如何如何,咱們心思明白,日後好生防備,或是在私底下給她一些教訓也就罷了,想要皇上處罰她,絕不可能。”
果不其然,風帝來了之後,看了那香包,又聽了風長棲的話,雖說心裡對洺影十分惱恨,卻也沒有半點想要責罰的意思。
風長棲幾乎絕望。
“父皇,那蛇都是被這氣味兒也引過來的,這是洺昭儀的香包,難不成不用把洺昭儀叫過來問問”
風帝沉默半晌,猛然抬起頭來,“此事朕自有計較,到底是委屈了你們。”
就再無後話。
風長棲聽著只覺著荒唐,等到那人去了,她猶自沒有緩過神來。
這事兒就算完了他們雲甯殿就這麼當了一回冤大頭不成何其荒謬
“驚雲司想來有許多事吧”花瓏給風長棲輕輕地擦了擦鬢角的汗,“且去忙吧,在這裡待著,何其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