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知竹只是笑,面色如常。
“公主怎麼說怎麼好,只是我進宮一事,還請公主多多擔待。”
“休要命令我。”風長棲猛然收斂笑意,一雙眼睛殺意縱橫,“你若是膽敢再踏入皇宮一步,我必定會親手殺了你。”
見風長棲言語之中分外認真,風知竹也瞬息之間沒了半點笑意,一臉正色。
“公主若是對我動手,日後必定會追悔莫及。”話音剛落,那人便頭也不回地去了。
聽他的語氣,彷彿有十成十的把握。
玉無望心裡生疑,總覺得什麼地方被自己忽視了。現如今聽風知竹這麼一說,又想到了某種可能性,雙目圓睜。
“他分明是奔著皇位來的。”風長棲狠狠地丟下手中竹簡,“當真猖狂!當個親王又有什麼不好”
當皇上哪裡有當親王自在親王只要是守住自己的封地便可無憂,春夏讀書,秋冬狩獵,日子過得必定能有滋有味。偏得有些人就是那麼不開眼,非要覬覦皇位,非要當個謀朝篡位的逆賊才算罷休,何苦來哉
身為親王,人臣之貴已經到了極點,還要如何當真要那金鑾殿上的寶座不成九五之尊哪裡是好當的
風長棲也不想著過問風知竹跟洺影之間的牽扯,這人自然也是不會說的,鬼話連篇,能信的怕只有一兩句吧。
只是實在是聽不慣他那樣頤指氣使的語氣,好似他們整個驚雲司都是他的爪牙一般,隨意支配,多麼可笑
“長棲,此事暫且瞞著。”
玉無望輕輕地拍了拍風長棲的肩膀,一臉寬慰,“來日方長。”
風長棲自然知曉這個道理,只是心裡又氣悶非常,駭笑連連。
“師父,那人實在是囂張。”
“莫要小瞧了他。”玉無望搖了搖頭,面露憂色。
這風知竹也不過就是表面上的放浪形骸,事實上此人嚴毅剛正,在靜親王的封地那塊兒一早就聲名遠播。就沒有不怕他的將領,加上此人好觀武鬥,練就了一身眾難匹敵的好本領。
前些時候在耀京城已經是銷聲匿跡了,現如今也不知怎的又來了。
他的動向好似是跟孟麗餘眾有關,聽聞城郊又發現孟麗人等,這時候風知竹也剛巧來了。
這其中到底又有什麼牽扯
“主子,江面有異樣。”開陽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朝著玉無望拱了拱手,“怪得很。”
風長棲跟玉無望趕忙走到高牆邊上。
遙遙見著江水翻滾,上頭沒有半個船隻。這跟往常時候的盛況,簡直就是兩樣的。風長棲越想越覺著古怪,這心裡一早就開始犯嘀咕了,可又怕因為自己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引得整個驚雲司上下都開始恐慌,是以啞忍。
不多時,江中果然有了異動。也不知是個什麼東西,迅速朝著耀京城奔湧而來,疾如流星,勢比奔馬,浩浩蕩蕩,驚飛鷗鷺。
“不好。”玉無望趕忙朝著開陽發號施令。
不多時,整個驚雲司的武將皆是跨鞍勒馬,手持彎弓長劍,迅速湧到了耀京城城門口。
只是這已經入夜,夜市已開,城中也不知有幾多熱鬧,這時候想要疏散人群,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那些人來者不善,傷及李敏,必定又是一個不可估量的損失。
想到這一系列的可能性,玉無望的眉頭就皺的愈發緊了。
江面撲騰不止,隱隱可見是大船,上頭站著的分明就是黑壓壓一片穿甲帶刀的亂賊。
該死的,這是奔著耀京城來的了。
風長棲的一顆心登時就跳到了嗓子眼,接手驚雲司這麼多日子,何曾見過這樣的大陣仗
在驚雲司的疏散下,夜市終於閉市,周遭黑壓壓一片,跟往日裡頭的繁華盛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反差。整個耀京城彷彿在瞬息之間成了一個被困牢籠的巨獸,不時地放出嗚咽之聲。
很快,耀京城被亂賊團團圍住的訊息傳到了諸位大臣的耳朵裡頭,人人自危。
本來宮門已經下鑰,因為這個突發情況,一個兩個的也都鬧騰了起來。
文官武將都急成一團,進進出出,幾乎踏破了宮門口。平日裡獻籌交錯還嫌不夠,這會兒為了保住耀京城,一個個的都敢於直言,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中肯犀利。
風帝穿著家常衣裳坐在盛乾殿裡頭,看著那些大臣一個個急的像是火爐上的螞蟻,也是一心煩悶。
“亂賊是哪股勢力你們都鬧不清楚,就在此處吵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