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怕是要出大亂子了。
好容易蓂音才配出瞭解時疫的方子,可是這蔓延的極快,吃了藥好容易好了的,又開始感染,一來二去的,又死了數百個人。
風長棲每日介都淚眼汪汪,看著那些人一個跟著一個就這麼死了,心裡也不知有多煎熬。
這會兒天黑如墨,好似是有仙人渡劫,庭中積水一緊有了寸許,要是繼續下著這樣的瓢潑大雨,整個耀京城都要被淹了。
——
皇宮,依蘭閣。
這依蘭閣跟次蘭苑離得很近,但是這裡頭住著的兩位主子,卻是從未打過照片。
依著外頭的宮人說,她們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誰也不服氣誰,雙方都想著各自壓制,本來可以當個好姊妹的,現如今竟無形中的成了仇人一般。
這日夜裡,依蘭閣出了一件大事。
本是剛下過雨的,滿園生香,綠肥紅瘦,蒼苔露冷的。
因著滿院子皆是黃葉堆砌,看得久了,這地方彷彿撲著許多黃蝴蝶,一動不動地打著盹兒。
這天說來也怪,天黑的極早,裡頭住著的玉昭儀只說是身子不爽,知會著身邊的丫頭往太醫院找院使張仲元。
殊不知現如今因為時疫的緣故,太醫院只有一兩個當值的太醫,張仲元更是走不開的,整日介配藥搗藥,忙得不可開交。哪裡有法子因為宮裡的娘娘胸悶氣短,就把風國萬萬條人命作罷
是以就去的晚了,等到他被依蘭閣的丫頭帶進去的時候,裡頭燈火通明,隱隱聽到風帝的低吼聲。
張仲元登時就被嚇得魂不附體,只當是因為自己來晚了一步,叫玉昭儀就這麼病死了,當下就面無人色。
不一會兒從裡頭跑出了一個人來,原是洺影跟前伺候的婢女墜兒,面色不佳。見著張仲元,只笑道:“張太醫還是回去吧,現如今風國百姓的命,可比區區一個昭儀要矜貴的多啊。”
“你這是何意我們主子病了,自然是要太醫瞧瞧的。”
墜兒冷笑更甚,“只怕現如今你們主子要沒命了。”
那人一聽,登時就急了,趕忙跑了進去。
院子裡頭正躺著兩個衣衫不整的人,赫然就是玉昭儀跟一個面生的男子,生的五大三粗,看起來是個不好相與的主兒。
“帶到黎青府,非召不得出。
玉昭儀雙目欲裂,直勾勾地盯著一邊站著的洺影。
她這會子隔著朦朧的光影,一張蒼白麵孔,加上外頭一襲雪白大氅,整個人就如同一個白影子一般。
風帝十分親暱地拉著她的小手,看著那人的眼神也是戀戀的。
不一會兒她避開玉昭儀的目光,一襲如雲墨髮迤邐而下,如同錦緞一般,著實是好看的緊。
怪不得風帝對此人如此迷戀,縱使是沒有給她半個份位,可是她的吃穿用度,絲毫不比一個貴妃娘娘差。
見她站在那兒,如同一個冰雕玉琢的瓷娃娃一般,也不知有多矜貴。
“我有些發了,”她聲音嬌柔嫵媚,緊緊地抱住了粉底的臂膀,“這樣的是非閒人,皇上也莫要太上心了。”
玉昭儀忽而笑了。
“不過就是你害的我,不過就是因為我知道了你的一些事兒罷了,你竟然要毀了我的清譽,你好狠的心。都說你肖似先皇后,可是你的脾性品行,哪裡有先皇后的萬萬分之一我瞧不起你,瞧不起你!”
玉昭儀直挺挺地站了起來,睨著底下猶自迷濛發情的男子,冷笑更甚。
“你在宮外到底都有什麼勢力怎能把一個這樣人高馬大的男子牽引進宮不叫旁人發現皇上,臣妾無須去黎青府,臣妾從未做過半點醜事,當真!臣妾敢對天發誓,這一生,只將自己的乾淨身子給了皇上,至於這人,臣妾並不認得。”
“你跟前的貼身宮女都招了,這不是你在家時的表哥麼”洺影冷笑連連,“這是你的丫頭說了,跟我又有什麼干係”
“皇上,這是一個妖女!妖女!”
玉昭儀雙眼通紅,緊緊地攥住了手中的金簪,狠狠地捅進了自己的右側脖頸,登時鮮血迸發,好生駭人。
她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見著那洺影,身影移動一頭烏髮猶如沾了水,冰涼涼,陰測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