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只見李玉寶身後的兩個太監拖出一具死屍來。
渾身僵硬,一看便知死的有些時辰了。
一種宮女都別過面孔,不忍直視,隱隱能聽著啜泣之聲。
風帝大怒,將曦嫵幽居玉坤宮,非得聖諭不得踏出玉坤宮半步,這才帶著洺影,匆匆忙忙去了。
等那人一走,曦貴妃登時就沒了方才的氣勢,悠悠地癱軟在地,一臉驚慌。
“芳心,芳心。”她緊緊地攥住了芳心的手,雙眼通紅,怔怔落下淚來,“方才你可聽著了麼”
芳心不敢作答,只是哽咽。
“他竟然為著給旁人出氣幽禁我!”
芳心忙道:“主子,這到底是條人命,宮裡的規矩,主子也是知道的。縱使是皇上於心不忍,可也要立威服眾,是也不是”
“哪裡是因為這個緣故”曦貴妃苦笑連連,“分明是瞧著我心裡煩悶,不同尋常時候了。況且,流觴之死跟我並無半點牽扯,芳心,你明明知道!”
芳心趕忙垂下了腦袋,半句話不敢多說。
曦貴妃被幽禁一事,不過半個時辰便傳遍深宮。
原本他們都十分歡喜,只是後來又想著,現如今狐媚君上的乃是洺影,那人一日不除,他們就一日沒有安生日子。原本就只得一個曦貴妃可以跟那人爭鋒相對,有個牽制,現如今曦貴妃落難,日後這後廷,豈不就成了那人的天下
一時之間,又是人心惶惶,甚至有幾位妃嬪自作聰明跑到風帝跟前求情,又被罵了一通。
自此後便無人再敢去多說一二,風昭也鬧了一場,終究無果。
風長棲得知此事,內心並無半點歡喜可言。
曦忠毅屹立不倒,那曦貴妃在後廷的地位,斷然不可撼動。
她隱隱約約覺著,這其中還有更大的陰謀。
不過三日,西南邊陲傳來急報,只說是暴動難平,請求朝廷派兵鎮壓。
玉無望被玉無望召進盛乾殿商議了小半個時辰,終究未果。
“皇上,這西南邊陲本就是允王所管,這麼些年,從未有過半點紕漏,現如今此般暴動,也只得允王可平。一來,允王深知那些人的脾性,交手數次,可若是派京中大將前去,只怕也只是損兵折將罷了。倒不如多派些人手過去,二來,若是再派出一個主將,一山難容二虎,又是一場風波。現如今是事急從權,還請皇上三思。”
風帝也正是此般想法,只是這會子從玉無望嘴裡說出來,又是別種滋味。
依著曦忠毅的脾性,斷然不肯將軍功分給他人,這一次送了急報入京,想來也是沒了半點法子。
風帝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跟前的目秀眉清,一襲月色長袍,腰間別著一管玉蕭,端的是丰姿俊雅,氣度幽閒。當真可配得上那麼一句:郎豔獨絕,世難其二。這樣好的人物,又深諳兵法天文,若是有他跟風長棲一同前往心西南邊陲,必定大有裨益。
就好似是歲運城一戰,也是因著他們二人才順利平叛。
只是風長棲到底是十分年幼,現如今驚雲司也缺不得她,若非如此,風帝也必定不會如此難為。
玉無望自然關心這風國的江山社稷,只是他更怕風長棲因被人謀害,淹滯泥途,只恐燕山劍老,滄海珠沉,那是最不值當的事兒。
“若是派國師跟長棲一同網西南邊陲走一遭,國師可願”
玉無望好似一早料到風帝會說上這麼一句。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長棲公主現如今得了書香一脈,垂髫入泮,她是個不可多得的皇儲之選,若是有個好歹,乃是風國之大不幸,還請皇上三思。”
“皇儲”風帝好似是從未想過此事一般,眉頭緊蹙,臉色突變。
且想來,那風昭渾身羅綺,整日介只會呼奴使婢,至於其他的本事,半點沒有。風旭又是個天殘,難以成就大事。可是風長棲不同,跟著玉無望走南闖北,戰功赫赫,是個可用之人。
憑著一個驚雲司,就能看出她的好本事。
風帝應了一聲,只是又念著西南邊陲的戰事吃緊,心裡發慌。
“皇上,臣有一人舉薦。”玉無望眸光暗閃,成竹在胸。
“說來聽聽。”風帝大喜,畢竟玉無望從未有過半點虛言,但凡是他舉薦的人,必定是人中龍鳳。
殊不知他因為西南邊陲暴動,鬧得心裡不快已有數日有餘。
“潼柒州的大將軍何寧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