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她喃喃、
風帝二話不說,徑自去了。只是背影孑然,頗為寂寥,風長棲看著神思幽眇,心裡微動。
花瓏哭著吃完了那一碗銀絲面,半晌,她才抬起頭來,朝著長棲說道:“你父皇這輩子只愛過一個女子,那就是你阿孃。”
好在四下裡無人,若非如此聽了這句話,指不定又要引起多大的風波。
風長棲並不明白,畢竟當初自家阿孃是風帝親手送進冷宮的。若是當真深愛,何以如此?難道當真是見著她吃苦受罪才算罷休不成?
只是這都是上一輩的事情,想要弄個清楚明白,要花些功夫。
花瓏固然是這時候願意說上三兩句,可是此事一過,那又是另外一番境地了。
又過了三五日,眼見著就是上元節了。風長棲想到去年這個時候司麗樓的一場火災,差點燒死了南梁太子木胤昀,好在今年那人未曾到耀京城來,自從去年十月往回去了之後,彷彿銷聲匿跡了一般。
只是驚雲司的人照樣忙碌,一一跟各坊說了防火之事。
這天傍晚,她剛想回宮,就被玉無望給攔住了。
“今日網棲凰嶺去。”
風長棲微微蹙眉,一臉莫名,“為何?”
“宮中有些變動。”
風長棲不吭聲,只是依著玉無望的話,往棲凰嶺的竹苑去了。
二人相對做著,吃著幾杯桃花釀,絮絮叨叨說了幾句不相干的話。
風長棲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微垂螓首,伸手摸了摸自己耳邊的鬢髮。
快到十五,外頭圓月高懸。映在窗紗裡頭,正照在風長棲的側臉上。清麗無雙,分外溫婉祥和,眉眼之間風華不盡,隱隱可見美玉顏色。
她忽而笑了,扯了扯嘴角,朝著玉無望道:“今夜宮中有什麼變故?想來是跟我阿孃無有關係,是也不是?”
若是牽扯到了花瓏,這人必定不會阻攔她回宮的。
那又是誰?
“榮親王在德祐城的事兒敗露了。”
“啊?”風長棲登時就被驚到了,一臉愕然,“師父,你做的?”
玉無望倒也不否認,只是笑。
“依著太后對榮親王的護佑,要他的命倒不至於。但是絕對能叫他離開耀京城。總得有個人把他趕出去,是也不是?”
風長棲聽得目瞪口呆。
這那裡是溫潤如玉的國師啊?分明就是一個城府極深,步步為營的老狐狸。
風長棲著實是想不到他是怎麼將手伸到德祐城去的,想想都覺著萬分艱難。
不過這會子也覺著歡喜,有個人收拾那麼一個目中無人的榮親王,自然是件好事。
“若是被榮親王知曉,怕是有不少麻煩。”
“他這會子已經是自顧不暇了。”
皇宮,盛乾殿。
底下跪著黑壓壓一地的大臣,這些人大抵都是朝中的鞏固大臣,有的還是兩朝元老。
這會子也不得不在風帝的盛怒之中,老老實實地跪著。
“好啊,真正好!”風帝怒極反笑,“都是風國的好臣子,這麼大的事情,你們一個個兒的知而不報,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