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上京市雨水充沛,又在下雨。
車輛行駛過,濺起一片片水花。
白沉星開車前往治療中心。
桑小葉問:“是不是該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了?”
白沉星目視前方:“腳步聲會越來越頻繁。”
桑小葉:“然後。”
白沉星:“你的時間就不多了。”
桑小葉追問:“什麼時間?”
白沉星:“被吸納的時間。”
“嗯?”
紅燈,停車。
白沉星側過頭:“我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所有?”
“所有。”
“如果沒記住呢?”
“不,你記得住。”
桑小葉不知道白沉星這句話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肯定她。但現在他全身都透著不對勁,思慮過甚,眉眼溢滿了化不開的沉凝陰鬱。
按照預約的時間抵達,醫生在知道白沉星決定換一個地方治療後沒有阻攔,囑咐好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再找他。
當年,她負責患有抑鬱症的白沉星,自詡對於白沉星也還算了解,十年過去了,男孩長高了,肩膀變得寬闊,脊背挺得筆直。但年僅23歲而已,今日一見,又一種直面風霜的愴然錯覺。
醫生還是不放心,拉著桑小葉問了一句:“你倆沒什麼事吧?都給我感覺怪怪的。”
“沒有,我會照顧好他。”桑小葉說。
裝病還花錢,早晚得懲罰他。
醫生點點頭:“隨時和我聯系,你們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出了事兒我也心疼。他情況不太好,你多包容吧。”
桑小葉笑著:“放心吧,當年就是我陪著他,現在我們也會一起解決。”
兩人說話的時候,白沉星背對著他們,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
辦公室在治療中心七層,窗外可有看見中心花園,樹葉開始凋零,泛紅泛黃。
如同一片茂密的紅色苔蘚。
雨淅淅瀝瀝。
新裝修的樓,窗戶透風開得很大。
桑小葉瞟了眼背影,喚了一聲名字,但白沉星應和得很潦草。
醫生拍拍桑小葉的肩膀:“別急著走,一會兒請你們吃頓飯。對了,我櫃子裡有幾包安神補腦的代茶飲,你們也可以拿走。前段時間我買了小點心,你應該會喜歡。你們在我辦公室等一下啊,我去給你們拿。”
“好。”
屋內只剩他們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