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客人都捧著物件,不知道是剛買的,還是來請辛老掌眼,見辛達有客人,便說不勞煩送,自己離去了,辛達熱情禮貌地與三人道別,看林如海拿著的卷軸,問道,“這是?”
“前天淘換的,想讓辛老給把把關。”林如海道。
辛達呵呵笑了,“家父和鄒老也是閒談,不過鄒老喜歡書畫,你這卷軸倒是可以給他們添些談資。”
說完,便延出請的手勢,這傢伙前天弄來一個康熙花石碗,誰知道今天是不是寶貝哪?等一會?要是不耐煩等,去了別家怎麼辦?
他是生意人,自然生意為重,林如海便跟辛達上樓,敲門進去,辛老頭和另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正在喝茶。
“剛跟你說的,那個康熙花石碗的發現者,便是這個林如海,這是鄒清宇老先生,市文物研究所研究員。”
辛老頭起身介紹道,頭髮花白胖乎乎笑眯眯的鄒清宇也起身,林如海躬身施禮,兩人握了手。
“你們兩個坐吧,小林這是……又有好東西了?”辛老頭笑道。
林如海笑道,“前天下午遇到的,感覺不一般,但我看不懂,想請您給看看。”
“哦,那你來對了時候,書畫我雖然不大行,但大家在此。”辛老說完,戴上手套,起身來到辦公桌前,將卷軸開啟,讓鄒清宇老先生觀看。
辛老頭站在旁邊,辛達和林如海站在二人兩旁。
卷軸攤開後,辛老頭看了幾眼,道,“這仿的是苦瓜和尚的柳溪圖?”
鄒老頭嗯了一聲,“畫風過於奔放,撇與捺都是皮匠刀的形式,紋路粗陋,一望便知其偽。”
辛老頭點點頭,轉頭問林如海,“這是仿做,看天杆地杆也知道質量粗糙,為什麼買下來?”
如果不是昨天林如海送來的是康熙真瓷,這句話老頭都不會問,每天找他來掌眼的很多,假貨亦多,他問的過來嗎?
林如海摸摸腦袋,道,“就是感覺吧,和那個鬥彩碗感覺差不多。”他還能怎麼說?
畢竟是鬥彩碗的發現者,辛老頭便又去看畫,雖然他不十分擅長書畫這塊,但這畫明顯仿的粗劣。
“沒有國破家亡的痛,沒有顛沛流離的苦,除了大千居士,一般人仿不來石濤的畫啊。”看了一會,辛老頭道。
鄒清宇只說了一句話,然後摸了摸畫的留白處,之後便一直用兩根手指摸著畫的正面和背面。
三個人都看著他,半晌,他咦的一聲,將卷軸豎起來對著陽光,又看了兩三分鐘,將卷軸鋪到桌上,道,“這畫裡有乾坤哪。”
“藏畫?”辛老頭驚訝道。
鄒老頭點點頭“應該是,”然後對林如海道,“小夥子厲害啊。”
林如海咧嘴一笑,心裡有些激動,剛才辛老頭提到的大千居士,讓他消沉下去的興致又上來了,仿石濤的太多,但張大千的仿品可不一樣,價格非常非常高的。
淡紅色光暈,民國仿作,大千居士……這麼一聯想,怎能讓人不激動哪?
一個藏字,說明了一切,沒人會藏沒有價值的東西,這種事辛達只聽過,還未見過。
他看著林如海,道,“真是人有三年旺,神鬼不敢擋啊,兄弟運氣未免太好了,這幅畫多少錢拿下的?”
“兩千。”
辛達豎起大拇指,讚賞地拍拍他肩膀。
鄒老頭這時道,“小夥子,我判斷這張熟宣後邊藏著一幅畫,需要揭開它才能見分曉,怎麼樣?”
林如海道,“鄒老,當然揭啊,在這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