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前廳門口,衝許長安道:“東家,儲物房收拾好了,裡頭的破簍子和爛木頭都清出去了,空蕩蕩的。”
許長安點點頭,揹著手走到後院瞧了瞧。
那儲物房不大,牆角有些裂縫,屋頂還算結實,地上鋪了層乾土,正好能當個試驗的地兒。
正想著,小豆子蹦蹦跳跳跑進來,滿臉精神抖擻,像是昨夜的醉態早拋到了腦後。
他站在櫃前,衝許長安道:“許爺,俺今兒可清醒得很,您有啥活計交代俺吧!”
許長安聽罷,淡然一笑,轉身道:“你跟石頭照常看店,前頭的事兒別落下就行。
後院那兒你們暫時先別進去,我自有用處。”
小豆子一聽這話,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可他知道許長安的脾氣,不敢多問,只得咧嘴一笑:“得嘞,俺聽許爺的!”
天剛破曉,許長安又早早起了身。
昨夜他忙活了大半宿,腦子裡全是釀酒的念頭,這會兒精神頭依舊足得很。
他站在院子中央,搓了搓手,吐出一口白氣,目光掃過那堆靠牆根的高粱和幾袋白糖,心頭熱乎乎的。
經過這些天的琢磨,他那自制釀酒的法子總算有了眉目,缸裡的酒醪已經開始冒泡,淡淡的酒香混著高粱的甜味兒從縫隙裡鑽出來。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高粱粒在手裡掂了掂,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這買賣若是成了,清河縣的酒肆怕是要被他擠得門可羅雀。
他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轉身朝前廳走去。
店裡還靜悄悄的,櫃檯上的油燈昨夜忘了熄,火苗已經燒得只剩個小紅點。
他走到門口,衝著外頭喊了一嗓子:“小豆子,石頭,過來後院一趟!”
不多會兒,小豆子的腳步聲便從巷子口傳過來,夾雜著他那破鑼嗓子哼著的小曲兒。
石頭跟在後頭,扛著掃帚慢悠悠走進來,滿臉睡意還沒散盡。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後院,小豆子一瞧見許長安站在那兒,立馬來了精神,蹦躂著湊上前:“許爺,您一大早叫俺們來,啥好事兒啊?”
許長安也不搭腔,只是笑眯眯地揹著手,慢悠悠踱到高粱堆旁,伸手指了指那堆糧食,又點了點旁邊幾袋白糖。
“今兒個召你們來,是要搞個大買賣。咱得造點好東西出來。”
“許爺,啥大買賣啊?您可別賣關子了,快說說吧!”
“對呀東家,您就別賣關子了。”
許長安瞧著兩人這模樣,心裡暗樂,也不急著解釋,只揮揮手道:“別問那麼多,先跟我把後院這塊兒收拾乾淨。去,把那幾只大缸和木桶搬過來,擺在這兒。”
他指了指院子一角,那兒堆著些雜物,灰撲撲的。
小豆子扭頭就跑去搬缸,石頭也趕緊跟上去。
兩人忙活了半晌,把幾隻大缸和木桶整整齊齊擺在院子中央,缸口還帶著些舊年的黴味兒,木桶邊沿也有些裂縫。
許長安站在一旁瞧著,滿意地點點頭,隨手拍了拍小豆子肩膀,又拍了拍石頭,丟下一句:“等著瞧好戲吧。”
說完,他轉身朝儲物房走去,打算翻找那隻銅鍋,留下小豆子和石頭站在那兒面面相覷。
小豆子撓撓頭,扭頭衝石頭道:“你說許爺這是要幹啥?瞧他那神神秘秘的樣兒,準有大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