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沒啥大事,就是琢磨點東西。你先把茶放桌上,我忙完就喝。”
白霜點點頭,把茶碗往木桌上一放,碗底磕在桌面上,悶悶響了一聲。
她瞧著許長安神神秘秘的樣子,心裡雖有些疑惑,可也沒多問,慢悠悠道:“那成,你忙著吧,別太累了。我去前頭收拾鋪子,茶你記得喝,別涼了。”
她轉身出了院子,裙襬晃了晃,步子輕快地走遠了。
另一邊,許長安走後,王有財可沒閒著。
翌日,天剛矇矇亮,王有財便帶著三癩子出了門,帶著剛從錢莊兌來的一百五十兩銀子。
直奔縣城東頭的“福滿糖肆”。
鋪子掌櫃是個矮胖的漢子,穿了件油膩膩的褂子,正蹲在門口啃饃,見王有財過來,忙站起來道:“喲,王老闆,今兒咋有空上門?”
王有財擺擺手:“老李,別啃那饃了,我今兒來跟你談買賣!你這鋪子我瞧著不錯,盤給我咋樣?”
他從懷裡掏出一錠三十兩的銀子,往掌櫃手裡一塞,分量沉得老李手一顫。
老李掂了掂那銀子,愣了愣,隨即笑開:“王老闆出手真大方!這鋪子我開了十來年,生意還行,你要盤,得四十兩才行!”
“四十兩?”
王有財哼了一聲,又掏出兩錠銀子,往地上一放,悶悶響了兩聲:“這是三十五兩,再加昨兒那錠,夠不夠?你這鋪子我今兒非盤不可!”
老李瞧著地上的銀子,想了會,最終還是點頭道:“夠了夠了!王老闆爽快,這鋪子歸你了!我這就收拾東西走人!”
他彎腰撿起銀子,轉身招呼夥計收拾鋪子。
王有財站在門口,瞧著老李忙活,嘴角一扯,衝三癩子道:“去,把牌匾換了,寫上‘有財糖肆’,今兒起這鋪子是咱的了!”
三癩子應了一聲,忙跑去張羅牌匾。
隨後幾天王有財帶著僕人四處奔走,縣城裡的糖鋪一家家被他盤下來,鄉下那些小攤子也沒放過。
很快,清河縣大大小小的糖肆盡數落進他囊中。
他站在福滿糖肆門口,掂了掂懷裡剩下的幾兩碎銀:“這下縣裡的糖市是咱的了!許長安那小子,真是我的搖錢樹!”
王有財盤下縣裡最後一家糖肆那天,天剛擦黑,街上的人影還稀稀拉拉地晃著。
他站在新換了牌匾的店鋪門口,雙手叉著腰,瞧著那塊油漆還未乾透的木牌子,心裡頭跟開了花似的。
縣裡的糖市如今盡在他手裡,這東裕府崇仁縣的甜頭,從今往後都得姓王。
他哼了一聲,嘴角一咧,扭頭衝著鋪子裡喊:“三癩子,賬本拿出來,今兒得好好算算!”
沒一會兒,三癩子抱著厚厚一摞賬本跑出來,胳膊底下還夾著個算盤,步子踉蹌得差點摔個跟頭。
他把賬本往櫃檯上一堆,喘著粗氣道:“老爺,這幾天盤鋪子花出去的銀子都記著呢,您瞅瞅!”
王有財擺擺手,懶得翻那賬本,直接道:“別磨嘰,盤下來多少鋪子,賺頭咋樣,趕緊說!”
三癩子忙掰著手指頭算:“縣裡大大小小一共十八家糖肆,全盤下來了,花了差不多一百三十兩銀子。
鄉下那些小攤子也收了七八個,沒花啥大錢,加一塊兒也就十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