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青皮站在院中,手裡攥著木棒,眼神兇狠地掃視著人群,嚇得眾人齊齊後退了幾步,沒一個敢吭聲。
許長安冷眼看著趙禿子,雙手不自覺攥成拳。
他知道這幫人不好惹,可若就這麼服軟,白霜怎麼辦?娘怎麼辦?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卻聽遠處傳來一道粗獷的吼聲,帶著幾分怒意,在風雪中格外清晰。
“趙禿子,你他媽跟老子說說,你啥規矩?”
這聲音如驚雷炸響,震得院子裡的人齊齊一愣。
趙禿子臉色一變,扭頭望去,只見雪地盡頭走來一個壯漢,身披一件灰色棉袍,腰間別著根短棒,步伐沉穩有力。
那張臉雖還有幾分蒼白,可眼神卻炯炯有神,透著一股子威勢。
“虎爺?”
趙禿子一瞧清來人,眼角抽了抽,立馬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快步迎了上去,“您老人家怎麼來了?這大冷天的,您身子剛好,別凍著了!”
許長安順著聲音一看,嘴角卻緩緩揚起一抹笑意。
來人正是他七日前救下的縣衙捕快,外號“虎爺”的張虎。
那背疽折磨了他月餘,如今卻已痊癒大半,走路帶風,哪還有半點病態?
張虎沒理會趙禿子的討好,徑直走到院中,目光一掃,落在許長安身上。
他咧嘴一笑,拍了拍許長安的肩,朗聲道:“兄弟,多虧了你那神仙水,老子這命算是撿回來了。今兒個聽人說你這兒有麻煩,我特意趕來看看。怎麼著,這幾個潑皮敢砸你家?”
許長安拱了拱手,笑道:“虎爺言重了,不過是點小麻煩。您來得正好,這趙禿子不講規矩,非要我現在還錢,還揚言要搶我媳婦。”
張虎一聽這話,眉頭一皺,轉頭看向趙禿子,語氣低沉:“趙禿子,你膽兒肥了啊?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搶人媳婦?你那規矩算個屁,老子今天讓你知道知道,縣衙的規矩是啥樣!”
趙禿子嚇得一哆嗦,額上冷汗直冒。
他雖是幫會好漢,可在張虎這正牌捕快面前,哪敢造次?
青皮流氓見了捕快,不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他忙賠笑道:“虎爺,您誤會了!我哪敢啊,就是嚇唬嚇唬這小子,沒真想搶……”
“嚇唬?”
張虎冷哼一聲,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打得趙禿子一個趔趄,“老子看你是活膩了!滾,帶著你的人有多遠滾多遠,再讓我看見你在這兒鬧事,腿給你打斷!”
趙禿子捂著臉,哪裡還敢多說半個字?
他衝著身後的青皮使了個眼色,幾人灰溜溜地收起木棒,低頭鑽出人群,連牛二都被晾在一邊,愣愣地看著張虎,滿臉不甘卻不敢吭聲。
張虎啐了一口,轉身看向許長安,咧嘴道:“兄弟,這幫狗東西不敢再來了。你那神仙水真他孃的神,我這背疽好了七八成,縣裡都傳開了,說你是活神仙轉世!”
許長安聞言,心中一喜,拱手道:“虎爺過獎了,不過是點小手段。倒是您這名聲,可得給我帶帶路啊。”
張虎哈哈一笑,拍著胸脯道:“放心,兄弟你救我一命,這人情我記著。以後有啥麻煩,報我名字,保管好使!”
院外的鄉親們見狀,議論聲又起,可這回卻沒了嘲諷,多了幾分敬畏。
“這許長安,真是走了狗屎運,連虎爺都幫他說話。”
“可不是嘛,那神仙水怕是真有玄妙,不然虎爺咋好得這麼快?”
風雪中,張虎的身影漸遠,許長安站在院中,望著那三個葫蘆,心中暗道:這下,銷路算是徹底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