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
老孃也聽到了動靜,拄著柺杖走到門口,臉色一變,“這混賬又來幹啥?”
許長安眯起眼,冷哼一聲:“還能幹啥?惦記咱們家的東西唄。”
他拍了拍老孃的手,示意她別慌,又扭頭對白霜道,“霜兒,你去裡屋待著,別出來。”
白霜咬著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乖乖點頭,轉身進了裡屋。
她雖聽話,可心裡卻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不多時,牛二帶著人闖進了院子。
那籬笆本就歪斜,被他一腳踹開,咔嚓一聲斷了兩根。
他身後為首的青皮是個禿頭,滿臉橫肉,眼角一道刀疤從眉骨劃到腮邊,瞧著就讓人膽寒。
鄉親們聞聲趕來,遠遠站在院外,伸著脖子張望,卻沒一個敢上前。
“許長安!”
牛二扯著嗓子吼了一聲,站在院中叉著腰,氣勢洶洶,“你他孃的給老子出來!”
許長安推開木門,緩步走了出去。
他肩上的虎皮襖隨風擺動,瘦高的身影在雪地裡顯得格外挺拔。
他掃了眼牛二,又瞥了瞥那禿頭青皮,語氣平靜:“牛二,又來找茬?上次那一腳沒踹夠?”
牛二一聽這話,嘴角抽了抽,捂著胸口的那隻手不自覺攥緊。
他還沒開口,那禿頭青皮卻先邁出一步,眯著眼打量許長安,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裡屋門口的白霜。
那丫頭剛探出頭,又被老孃一把拉了回去,可那驚鴻一瞥,已足夠讓這禿子眼裡閃過一絲貪婪。
“喲,這就是你那小媳婦?”
禿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聲音沙啞,“長得倒是不賴,難怪牛二惦記。”
他轉頭看向許長安,冷笑道,“聽說你欠了錢還敢打人?怎麼,比我趙禿子還橫呢?”
許長安皺眉,目光沉了下來。
他認得這人,趙河,外號趙禿子,是城裡幫會的潑皮,平日裡仗著人多勢眾,沒少幹欺男霸女的勾當。
牛二竟把這號人物搬來了,看來是鐵了心要砸他家。
“趙河,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我跟牛二說好的是十天後還款。”
許長安沉聲道,“如今才過去七天,你帶人上門,這不合規矩吧?”
趙禿子聞言哈哈一笑,笑聲刺耳,像是夜梟啼鳴。
他抖了抖肩上的破棉襖,斜眼瞥著許長安,囂張道:“規矩?老子的規矩就是規矩!沒錢就拿你媳婦抵債,少廢話,現在立刻還錢,不然砸了你這破家!”
這話一出,院外的鄉親們頓時炸開了鍋,低聲議論起來。
“嘖嘖,這趙禿子也太不講理了,十天還沒到呢。”
“可不是嘛,許長安這回怕是攤上事兒了。那趙禿子手黑得很,聽說前年把隔壁村一戶人家打得雞飛狗跳,就為搶個丫頭。”
“噓,小聲點,別讓那禿子聽見,不然連咱們都得捱揍!”
鄉親們你一言我一語,可聲音壓得極低,生怕惹惱了趙禿子。